就在此时,太子小祖宗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喊:“胡子叔,我要嘘嘘……”
奶声奶气,像一把钝刀,割破了杀气。
阿瑶指尖一颤,银针偏了半寸,擦破陈光庆皮肤,留下一道血线。
血珠滚到女孩唇边,她下意识舔了舔,瞳孔骤缩——
血的味道,竟带着淡淡的奶香。
那是陈光庆每晚哄太子睡觉时,偷偷含在嘴里的羊奶糖,化不开,渗进血液。
阿瑶忽然失了神,喃喃一句:“原来……你也怕苦。”
陈光庆扣着她脉门,感到她心跳乱得像雨打芭蕉。
“你第一次杀人?”他问。
女孩别过脸,泪痣在月光下像一滴凝固的泪:“第三次。前两次,杀的是我师父。”
短短一句,寒意透骨。
陈光庆懂了:这是死士的投名状。
阿瑶的声音轻得像风:“雇主给了我两条路——杀了你,我活;杀不了,我死。”
她抬眼,第一次直视陈光庆:“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杀你。”
陈光庆松开她手腕,捡起匕首,指腹在刃口一抹,血珠滚落。
“交易,”他说,“你替我杀雇主,我教你太极。”
阿瑶怔住:“杀雇主?我从不反水。”
陈光庆笑:“那就换个雇主——从今日起,你为我接单,只杀该杀之人。”
女孩沉默良久,忽然伸出舌尖,在匕首脊背轻轻一吻——
“成交。”
太子小祖宗揉着眼睛,光着脚丫站在月光里,看见阿瑶,咧嘴一笑:“姐姐,你要陪我尿尿吗?”
阿瑶紧绷的肩线,在这一刻松了。
她蹲下身,抱起太子,动作生涩却温柔:“好,姐姐带你去。”
陈光庆看着一大一小走向庙外,女孩黑衣与太子白袍在夜风里相贴,像一幅古怪的太极图。
他摸了摸颈侧血痕,低声笑骂:“小兔崽子,差点要了老子命。”
第二天清晨,锅铲十三太保发现庙里多了个姐姐。
阿瑶换了粗布衫,头发扎成马尾,眼角泪痣被灶烟熏得若隐若现。
她腰间别着那把匕首,匕首柄上多了一颗羊奶糖——陈光庆昨晚塞给她的。
糖纸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像一把未出鞘的刀,也像一句未说出口的谢谢。
太子小祖宗骑在陈光庆脖子上,奶声奶气指挥:“胡子叔,今天教姐姐‘单鞭’!她手好凉,要暖暖。”
陈光庆哈哈大笑,布绳铃铛叮当作响。
阿瑶回头,唇角微翘,舌尖轻轻抵住那颗糖,像抵住一个秘密。
匕首初吻,以血为引,以糖封口。
荒村的夏天,从此多了一道凉甜交错的刀光。
荒村的日子虽然简朴,但陈光庆带着“锅铲十三太保”、小祖宗和阿瑶过得有滋有味。白天,大家一起练太极,种地,晚上围在火堆旁讲故事。
阿瑶成了村里的新成员,她学得特别认真,奶声奶气地喊着招式名,逗得大家直乐。陈光庆看着她,心里暖烘烘的:“阿瑶,你学得真快。”
阿瑶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柔情:“光庆哥,我以后也会保护大家。”陈光庆摸摸她的头,笑着回答:“好,我们一起保护这个家。”
荒村的夜空,星星点点,像无数双眼睛,看着这群在乱世中找到温暖的人。陈光庆带着“锅铲十三太保”、小祖宗和阿瑶在荒村的日子,虽然简朴,却充满了欢声笑语,也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