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奶音一打嗝,吓坏老江湖,笑翻黄河岸
德州官道,夜黑得像锅底,连狗都懒得叫,怕一张嘴就灌一肚子凉风。一辆残破的镖车吱呀呀停在一棵歪脖柳下,柳条垂下来,像给老车搭了条破帘子。
陈光庆蹲在车轮边,掰一块干饼就凉水,嚼得腮帮子发酸。阿狗抱着杆子打瞌睡,口水流到脚面,做梦还在喊“糖葫芦”。
“再熬三十里,到德州城里睡热炕。”陈光庆给大伙打着气,小奶娃正在车里睡得很香。娃睁眼,小嘴一瘪,开闸放水:“我要娘——嗝!”
小奶娃明显是饿了,大家就哄她,但是没有吃的,越哄越嚎。阿狗递水娃不喝;递饼娃不啃;递手指头娃张嘴就咬,牙还没长齐,咬得阿狗吱哇乱叫。
哭声没招来娘,倒招来两拨人。
第一拨从林子左蹿出,黑衣蒙面,动作整齐,像一排会飞的乌鸦,领头的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小主子,属下来迟!”
第二拨从林子右杀来,火把通明,铠甲鲜亮,御林军副统领拔刀怒喝:“大胆劫匪,交出太子!”
陈光庆脑袋“嗡”一声,差点原地升天。
太子?怀里这奶娃?他低头看娃,娃也看他,小手指戳他胡子,奶音软糯:“胡子叔,怕怕——嗝!”
黑衣人急了:“休得伤小主子!”
御林军更急:“反贼休走!”
两拨人同时动手,刀光剑影,火星子四溅。陈光庆抱娃左闪右躲,鞋底磨得冒烟,心里骂娘:老子送镖送成夹心饼!
阿狗抡杆子加入混战,嘴里还喊:“别打脸,靠脸吃饭!”场面乱成八宝粥。
忽然,奶娃不哭了,小胖手在襁褓里掏啊掏,掏出一块龙纹玉佩,高高一举,月光下玉佩流光溢彩。娃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胡子叔是好人,坏人嗝——在那边!”小手指向御林军副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