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牧时并未动摇,反而认真考虑起来——搬到香山县,似乎并非全无可能。
他在府城并无归处,那个所谓的秦府,不过是二叔与叔么的宅邸,于他而言,终究不是真正的家。
秦牧时抬眸望向眼前这座幽静院落,眉宇间浮现出几分憧憬:若真搬来,这宅子未免局促了些,该寻一处更宽敞雅致的居所,足以盛下两人细水长流的岁月静好,容得下晨昏相伴、灯火可亲的寻常烟火。
或者……嗯……他将目光投向一墙之隔的那座宅院,眸光微闪,似已有决断。
“我……”
“待会……”
两人几乎同时启唇,话音甫出,又不约而同地停住,继而相视一笑。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仿佛心意早已相通无间。
沈清钰不再言语,只是唇角含笑,静静抬眼望向秦牧时,那神情温软乖巧,宛如初春枝头悄然绽放的一朵梨花,素净清雅,不争不抢,却在微风轻拂间悄然拨动人心最柔软的一处,令人不禁心尖微颤,呼吸都随之轻缓。
秦牧时望着这样的他,只觉胸腔深处那颗冰凉冷硬的心,正一点一点地融化,化作一泓温柔的春水,缓缓流淌过每一寸荒芜的角落。
他俯身在沈清钰光洁的额前落下轻轻一吻——那是一个纯粹至极的吻,不含半分欲念。
轻声说道:“钰哥儿,待会咱们带着两个孩子,去吃顿饭可好?下午的时间留给我吧,好好陪陪我。我有些话,想亲口说给你听。”
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秦家纷繁复杂的旧日纠葛,与林婉华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还有两个孩子的身世,终究不能再深埋心底。
它们像沉在湖底的石子,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愿让这些真相从旁人口中扭曲辗转,传入沈清钰耳中。
更不愿因误解与隐瞒,在他们之间划下一丝裂痕。
有些真相,必须由他亲口讲述。
“好。”沈清钰轻声应下,眸光微闪,“你这次来打算待多久?何时回府城?”
“明日下午便走。”
“这么快?”他微微一怔,语气里藏不住失落。
两世为人,他才第一次真正尝到恋爱的滋味,自然贪恋这难得的温情,渴望恋人能日日相伴左右。
如今已近午时,掐指算来,他们也不过还剩一天半的光阴可以相守——这还是在秦牧时不被俗务牵绊的前提下。
所幸这些时日,他们通过威武镖局频频通信,对彼此的近况都有所了解。
沈清钰深知,秦牧时生意做得大,肩上担着千钧重任,不能长久耽于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