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血迹,没有残骸,没有战斗的声响。
仿佛那里从来就不曾有过一条叫做“碎骨小道”的路,也不曾有过三千名穷凶极恶的伏兵。
只有一片新生的、平整得诡异的、散发着微弱新生法则波动的……空白地域。
运输队停了下来。所有士兵和民夫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那片突然变得空旷、陌生的土地,脸上充满了茫然与骇然。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一闪而逝,然后,潜在的致命威胁就……不见了。
远在嚎风谷内留守的两千匪徒,也通过某种简陋的观测法阵,隐约看到了这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
“鬼……鬼神啊!”
“巴狰老大他们……没了!一下子就没了!”
“快跑!这地方不能待了!”
留守的匪徒瞬间崩溃,丢盔弃甲,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了嚎风谷,将“天道显威,伏兵尽灭”的恐怖消息散播开来。
消息以比风更快的速度传回了初曦城。
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单纯的欢呼,而是更加复杂的情绪。人们在庆幸危机解除、物资保全的同时,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寒意,也随之在心底蔓延。
那高悬于天的存在,祂的“拯救”,是如此的高效,也是如此的……冷酷。不分敌我,不论善恶(在祂的判定中,或许本无此概念),仅仅是“清除”了影响区域稳定的“障碍”。
凌清瑶站在执政官高塔的露台上,远远眺望着北方。她手中,紧紧攥着那枚记载着“心源之种”信息的皮卷和那枚温热的“同心玉”。
敖洄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龙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清瑶,这次的范围……比青岚灵枢那次更大,也更……干净。”
凌清瑶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那片天空,仿佛能穿透虚空,看到那个冷漠的意志核心。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最终,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无尽痛楚与决绝的低语: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二次“神迹”,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心中最后的犹豫。
无论“心源之种”是希望还是陷阱,她都必须要去了。
为了找回那个完整的他,为了不让这冰冷的“天道”,成为笼罩在初曦城乃至整个世界之上,永恒的、令人窒息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