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燧想了想，道：“属下奉命绕开晋军控制区，穿行山野，在靠近河东道（今山西南部，毗邻洛阳）时，曾隐约感觉地面时有极其轻微的、非地震的规律性震动，空气中偶尔弥漫一种……类似金属冷却后的腥气。因急于赶路，未及深查。”
规律性震动？金属腥气？陈远与凌素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绝非寻常现象！
“辛苦了，先去休息。”陈远让刘擎天安排赵燧下去休息。驿站内再次陷入沉寂，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
幽州告急，并州地脉损伤的影响正在扩散，而一股被引导的“空寂”暗流正指向洛阳……归墟教团的布局，一环扣一环，深远得令人心悸。
“我们必须去洛阳。”陈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无论归墟教团想做什么，必须在他们得逞之前阻止。并州地脉的创伤非一日可愈，但若能切断这股流向洛阳的暗流，或能暂缓其恶化，也为解决根本问题争取时间。”
“可你的伤……”凌素雪担忧地看着他。
“死不了。”陈远挣扎着试图下床，却一阵眩晕，险些栽倒，被刘擎天和凌素雪同时扶住。他苦笑着看着自己依旧麻木刺痛的右臂，“这副样子，确实难当大任……但我们还有盟友。”
他的目光投向东北方向，那是渤海。
“徐如海的舰队，应该已经完成初步修整了吧？”陈远看向凌素雪，“楼主，能否设法联系上徐都督？我们需要他的力量，更需要他舰队的机动力！”
凌素雪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听雪楼在沿海尚有隐秘信道，可以一试。但徐如海经历内乱，是否会再次援手，尚未可知。”
“他会来的。”陈远肯定道，“归墟教团的威胁已不止于北疆，而是关乎整个中原稳定，关乎他徐氏海外基业的未来。更重要的是……”他摸了摸怀中那枚“海枭令”，“我手里，还有他想要的东西和技术。”
计议已定，凌素雪立刻安排人手，动用听雪楼最紧急的传讯渠道，向渤海方向的徐氏舰队发出密信。
等待回音的时间里，陈远在墨文的精心调理下，努力恢复着身体。他尝试运转内息，却发现右臂经络被那“空寂”之力侵蚀后，内息运行至此便滞涩难通，仿佛一道冰封的关口。他不得不将更多精力放在对监天令的感悟上。令牌在吸收了部分“空寂”能量后，虽然内部能量紊乱，但那缕“星烁之种”似乎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细微变化，与并州地脉的残余联系也更加清晰。
三天后，就在众人焦灼等待之际，派出的信使带回了徐如海的回音，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令人更加不安的消息。
信使呈上徐如海的回信，信中徐如海同意再度合作，将派遣一支分舰队搭载部分工匠和物资，前往黄河口接应，并共同前往洛阳。但他在信末提到，就在不久前，徐氏巡海舰只在渤海靠近登州的海域，发现数艘形制古怪、悬挂不明旗帜的大型船只活动，其船体结构似乎融合了海外技术与某种……**类似于归墟教团的风格**！
几乎同时，墨文拿着最新的地脉观测记录，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陈帅！楼主！那股流向洛阳的‘空寂’暗流……速度在加快！而且……洛阳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与之**共鸣**！”
陈远猛地站起身，监天令在他怀中骤然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