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曹军男兵们还憋着一股劲,想要在女卫面前展现男儿本色,一个个昂首挺胸,步伐矫健。可随着时间推移,太阳渐渐升至中天,山路愈发难行,身上的铠甲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半天时间过去,男兵们的体力已然明显不支,不少人面色潮红,额头布满冷汗,呼吸急促,脚步也变得沉重迟缓。曹纯走在曹操身侧,平日里骁勇善战的他,此刻也有些体力不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涨得通红。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气息微喘的曹操,低声道:“大哥,将士们大多已经累了,不如先停下休息片刻?”
曹操确实也感到了疲惫,身上的铠甲仿佛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他点了点头,扬声道:“全军止步,原地休息!”
“阿父,怎么停下来了?”,曹子曦快步从后面赶上来,她身上只着轻便的劲装,一路走来,气息平稳,脸上甚至没有多少汗渍,与周围气喘吁吁的将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曹操看着女儿神采奕奕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和周围将士们的狼狈,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念头:难道我真的老了?他压下心中的感慨,说道:“将士们体力消耗过大,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
“这才走了半天而已,若是这般走走停停,不知何时才能翻过徐无山,抵达白狼山”,曹子曦直言不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阿父,我们此次行军,时间紧迫,等不得啊!”,她心中暗自哼了一声:让你们方才逞强,不肯卸甲,现在知道累了吧!
曹操闻言,面露难色。他自然知道时间紧迫,可将士们的体力实在难以支撑。
一旁的曹丕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曹子曦沉声道:“子曦!父亲已经累了,你难道看不见吗?怎能如此不懂体恤长辈!”他这话看似斥责曹子曦,实则是在向曹操表孝心。
曹操闻言,淡淡地睨了曹丕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曹子曦心中暗自腹诽:这曹丕的马屁拍得也太不高明了,父亲最忌讳说他老了!她面上却露出理解的神色,对着曹操说道:“阿父,女儿自然知晓您是体恤将士,才下令休息的。既然如此,不如让女儿带着巾帼女卫先行探路,也好为大军扫清障碍,弥补一下耽误的时间,您看如何?”
曹操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多加小心,若有异常,即刻回报”
“诺!”,曹子曦领命,转身对着身后的巾帼女卫高声道:“巾帼女卫听令,随我先行探路!”
“诺!”女卫们齐声应和,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活力。她们一个个身姿轻盈,步伐迅捷,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丝毫不见疲惫之色,很快便将曹军大部队远远甩在了身后。
甄肃跟在女卫队列中,路过休息的曹军男兵时,故意昂首挺胸,还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唉,才走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女卫们听到这话,顿时一阵哄笑,笑声清脆,传入曹军男兵耳中,让他们个个面红耳赤,羞愧地低下了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嘲讽之意。
曹操看着巾帼女卫们矫健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将士们,神色凝重。他转头对曹纯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卸甲,轻装登山!所有铠甲与重型武器,皆交由驮马运送!”
“父亲,不可啊!”,曹彰立刻上前劝阻,“卸去铠甲,若是遭遇敌军,我等毫无防备,岂不是危险至极?”
曹操闻言,猛地瞪了曹彰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随即厉声咆哮道:“不卸甲?你倒是告诉我,就凭你们现在这副模样,穿着铠甲能爬到白狼山吗?!连路都走不动,还谈什么防备敌军!”
曹彰被曹操吼得一怔,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曹纯、张辽、徐晃等将领看着曹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方才也觉得卸甲不妥,可亲眼看到巾帼女卫轻装前行的轻松模样,再对比自身的疲惫,心中已然明白,曹子曦的建议是对的。此刻曹操下令卸甲,正是明智之举。
曹纯立刻领命:“末将领命!”,随即转身高声传令,“全军听令!即刻卸去铠甲与重型武器,交由驮马驮负,轻装登山!违令者,军法处置!”
军令下达,曹军将士们虽仍有疑虑,却也不敢违抗。他们早已被身上的铠甲压得苦不堪言,此刻得了命令,纷纷迫不及待地卸下铠甲,只留轻便的衣物与随身兵器。卸下铠甲的瞬间,众人只觉得浑身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休息片刻后,曹军将士们重新上路。没了铠甲的束缚,众人的步伐果然轻快了不少,登山的速度也明显加快。只是想起方才对巾帼女卫的嘲讽,再想到自己之前的狼狈模样,将士们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看向巾帼女卫远去方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佩。
曹子曦带着女卫们一路前行,很快便登上了徐无山的半山腰。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曹军大部队正沿着山路缓缓向上攀登,虽然速度依旧不及女卫,却比之前快了不少。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未名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小姐,男兵也开始卸甲了。”
“意料之中”,曹子曦淡淡道,“阿父素来明辨是非,只要看到利弊,自然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只是那些将士们,怕是要多受些累了”
“谁让他们一开始不听主子的建议,还出言嘲讽呢”,未名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曹子曦笑了笑,摇了摇头:“罢了,都是自家将士,何必计较这些。我们继续前行,尽快探清前路情况,也好让大军安心”
说罢,她转身继续向上攀登,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