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清理完残局,将工具归位,又走到水槽边仔细洗净了手。他转过身,看到斯内普还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那双总是盈满阴郁的黑眸里,此刻翻涌着一些他看不太分明的情绪。
江洛挑了挑眉,几步走回斯内普面前,很自然地伸出手,用还带着水汽的、微凉的指尖,轻轻拂开斯内普垂落在额前的一缕黑发。
“傻了?”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戏谑,眼神却温柔,“一锅魔药而已,西弗勒斯大师也有失手的时候?”
斯内普下意识地想要偏头躲开,身体却违背意志地停留在原地,甚至……几不可察地向着那微凉的指尖靠近了一毫米。他抿了抿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低语:“……聒噪。”
这个词毫无杀伤力,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纵容的意味。
江洛低笑出声,收回手,转而拉住了斯内普垂在身侧、依旧有些僵硬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坚定地包裹住斯内普微凉的手指。
“怎么一直没用我送你的‘月辉洗礼’?”少年微微仰着头,视线落在男人细软的黑发上。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江洛的手指依旧包裹着他的,温暖而坚定,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江洛更紧地握住。
“……我习惯了。”最终,斯内普有些狼狈地挤出几个字,试图为自己找最后一个借口。习惯了用油腻的形象隔绝外界,习惯了将这视为保护色的一部分。
“习惯可以改。”江洛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松开斯内普的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抬手再次抚上他的发顶,这次不是拂开碎发,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力道,轻轻揉了揉,“从今晚开始。或者……”
他凑近斯内普的耳边,压低声音,气息温热地拂过敏感的耳廓,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威胁:
“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洗。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斯内普心中某个紧闭的闸门。
他渴望江洛指尖真实的温度,落在他真实的皮肤和发丝上。这种渴望,带着强烈的占有意味——他希望自己是江洛唯一如此亲密接触的人。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和暴露真实自我的羞怯在他内心激烈交战,让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抿紧了唇,黑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几乎是有些赌气地,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意味,嘶哑地开口:“……随你。”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别扭,却又是一种清晰的让步和……许可。
江洛看着他这副明明在意得要命、却偏要摆出一副冷漠样子的神态,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知道,这已经是这个别扭男人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妥协”和表达了。
他低笑一声,不再逼迫,反而松开了手,转而用指尖轻轻勾了勾斯内普的下巴,动作带着点亲昵的狎昵。“这才乖。”
斯内普被他这动作弄得耳根更红,猛地拍开他的手,恶声恶气地道:“……别得寸进尺!”然而,那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江洛,看着他转身走向储物柜,开始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