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脸上的笑意和期盼如同被寒风吹熄的烛火,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碎裂、剥落。
那双刚刚还闪烁着星光的黑眸,此刻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温度,只剩下一种空茫的、难以置信的沉寂。
他静静地看着斯内普,看着男人偏过头去、紧绷到极致的侧脸,和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苍白的薄唇。
……原来…被喜欢的人拒绝的时候,这么难受。江洛心口钝痛,指尖颤抖。
斯内普没有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壁炉中跳跃的火焰,仿佛那里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答案。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
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沉闷的痛感。那句“出去”如同淬了冰的刀刃,不仅划伤了对方,也反噬着他自己。
他以为会听到愤怒的质问,或者更令人心烦的、执拗的纠缠。
然而,什么都没有。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江洛极轻地、几乎听不见地吸了一口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脸上所有外露的情绪都已收敛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比之前任何一次的疏离都要冰冷。
他最后看了一眼斯内普那拒绝一切的背影,目光在他微微颤抖的拳头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转身,步履平稳地走向门口。
没有质问,没有停留,甚至没有一丝声响。
“咔哒。”
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合拢。那一声轻响,在过分寂静的地窖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
直到门扉彻底隔绝了内外,斯内普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抵住抽痛的额角,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地窖里,只剩下他粗重而混乱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声蔓延的、冰冷的悔意。
他无法正确表达情绪的原貌,只能一味地通过那令人费解的愤怒与尖锐而疯狂宣泄。斯内普的愤怒既是对自己怨恨的怒吼,也是对自己无力的悲鸣。
江洛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平稳得没有一丝紊乱,仿佛刚才地窖里那场短暂的、冰冷的交锋从未发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混杂着刺痛和灼烧感的情绪,正如同暗流般汹涌。
拒绝?推开?想跑?
喜欢跑对吗?跑得掉吗?
如果你给我的所有答案都是把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那就把你关起来……关一辈子。
至少在我想要的那个答案来临之前……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当然……我可能有点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