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地窖。
魔药办公室内,斯内普正在批改着一篇关于肿胀药水的论文,羽毛笔尖划过羊皮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窗外隐约传来魁地奇球场训练的喧闹声。他批改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漆黑的眼眸,望向窗外那片被暮色笼罩的球场。
那个身影……即使隔得很远,他也能一眼认出。骑着最破旧的扫帚,却以一种近乎优雅而高效的姿态穿梭在空中,每一次精准的拦截和匪夷所思的变向,都彰显着与其年龄和装备不符的绝对掌控力。
他当然听说了江洛加入魁地奇队的事情。起初,他只觉得荒谬。那个心思深沉、力量强大的少年,怎么会对这等“幼稚”的游戏感兴趣?
但此刻,看着那道在暮色中游刃有余的身影,一个模糊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念头,悄然浮上心头。
他……是为了什么?
难道……
斯内普立刻掐灭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嘴角扯出一丝惯有的讥诮。怎么可能。那个小混蛋做事,向来随心所欲,难以揣度。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者……另有所图。
他重新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回那篇漏洞百出的论文上,用力划下一个巨大的“t”,仿佛要将刚才那瞬间的动摇也一并划去。
然而,在那黑袍覆盖的、无人得见的心底最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却已悄然荡开。
或许……只是或许……今年的学院杯,斯莱特林真的很有希望。
而赢了魁地奇,压过格兰芬多,尤其是压过那个和他父亲一样狂妄自大的波特……这确实能让他阴郁的心情,稍微……愉悦那么一点点。
十一月的寒雨渐渐被十二月的霜冻所取代,霍格沃茨城堡的窗户上结满了晶莹的冰花。魁地奇赛季的气氛越来越浓,而斯莱特林队因为江洛的加入,士气空前高涨。
训练依旧在每周二、四晚上和周末上午进行。江洛保持着他的“传统”——准时出现,精准地抓住每一次飞贼,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拒绝任何形式的团队磨合或庆祝。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种定心丸,也让弗林特彻底放弃了复杂的战术,整个队伍的策略简化到了极致:不惜一切代价干扰对方找球手,为江洛创造抓住飞贼的机会。
这种简单粗暴的策略引来了其他学院,尤其是格兰芬多的强烈不满,认为斯莱特林“毫无体育精神”。但弗林特对此嗤之以鼻,只要赢了比赛,谁在乎过程?
第一场对阵赫奇帕奇的比赛在一个寒冷的周六上午举行。
看台上人声鼎沸,四学院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教师席上,教授们也悉数到场。斯内普坐在教师席的角落,一身黑袍仿佛将周围的喧嚣都隔绝开来,他面无表情,目光落在球场中央,看似关注着全场,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那个骑着破旧横扫五星的墨绿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