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静静地听着,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个笑容。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冷淡极了,听不出丝毫情绪,“假期第一天,在我家里见。记得带全我以前给你的清单上的所有东西和药材。”
这不是邀请,是通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
说完这句,江洛不再纠缠,甚至没有再看斯内普一眼。他利落地转身,黑袍下摆在空气中划过一个果断的弧度,没有丝毫留恋,径直离开。
一系列动作流畅而决绝。
“砰。”
门扉合拢的轻响在地窖里回荡,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办公室里重新只剩下斯内普一人,他维持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姿态,僵立在原地,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
江洛没有愤怒的反驳,没有受伤的质问,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这种彻底的、干脆的放弃争辩。
斯内普以为自己尖锐的话语能击退对方,至少能换来一些情绪上的波动,从而让他重新抓住那熟悉的、掌控局面的感觉。
可他什么都没得到。
那个少年,只是来下达了一个命令,然后便离开了。
斯内普缓缓坐回椅子上,阴影将他大半张脸吞噬。地窖里死寂一片,只有他逐渐变得沉重而清晰的呼吸声。
许久过后,男人才起身走到私人储藏室,开始面无表情地清点、打包那些他耗费巨大心力搜集来的药材,以及江洛清单上要求的各种古怪用具。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屈辱。
江洛在离开地窖办公室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那些在斯内普面前维持的平静与淡漠,如同脆弱的冰壳,在门关上的瞬间寸寸碎裂。
他没有回公共休息室,而是径直走向黑湖,脚步又快又重,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郁结的浊气踩进地底。
夜晚的黑湖比往常更加幽深,墨绿色的湖水在黯淡的月光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散发着冰冷的潮气。江洛靠在一块巨大的、被湖水常年冲刷得光滑的岩石上,从怀中掏出那个银制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