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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的阳光透过乡镇供销社的玻璃窗,在张嘉豪的白衬衫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刚结束与淘宝包装供应链的电话会议,裤兜里的小灵通就急促地振动起来,屏幕上“施工队老王”四个字让他心头一沉——这是负责希望小学建设的施工队长。
“张总!出事了!”老王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混着背景里的争吵声,“村里二十多个村民把工地大门堵了,说咱们占了他们的灌溉田,不额外给补偿就不让施工!”
张嘉豪捏着小灵通的手指骤然收紧。他起身抓起桌上的纸质地块地图,快步走出办公室时,刚好撞见拿着油印简易读物初稿的陈雪。“我去趟乡镇工地,”他接过陈雪递来的遮阳帽,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背,“村民阻工了,得去现场解决。”
“注意安全,”陈雪眼底藏着担忧,把一叠刚打印好的希望小学设计草图塞进他口袋,“或许这些能让村民明白你的心意。”
驱车前往乡镇的路上,张嘉豪反复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工地位置——确实紧邻村庄的农田。2000年的乡镇还没有完善的水利设施,农田灌溉全靠村口那条年久失修的土渠,而希望小学的选址刚好在土渠下游,施工时难免要临时占用部分渠床。
老式面包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了一个半小时,远远就看见工地铁门外围了一圈村民,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抱着孩子,施工队的工人则站在门内对峙,气氛剑拔弩张。村支书老李满头大汗地在中间调停,看见张嘉豪下车,立刻迎了上来:“张总你可来了!村民们说土渠本来就窄,你们施工一占,今年浇地就成问题了!”
张嘉豪没有先谈施工,而是走到村民面前,摘下遮阳帽鞠了一躬:“各位乡亲,我知道大家担心浇地的事,今天我不是来辩解的,是来听诉求、解决问题的。”
人群里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的老汉,是村里的种粮大户王大伯,他手里攥着一把干硬的泥土:“张总,不是我们不讲理,你看这土渠,去年就快断流了,今年再被工地占一块,玉米地就得旱死!你要建学校是好事,但也不能让我们饿肚子啊!”
张嘉豪接过泥土捏了捏,确实干涩得掉渣。他转头对老王说:“让施工队先停工,把占用渠床的材料都挪开。”然后又转向村民:“各位乡亲,我给大家两个承诺:第一,学校施工绝不影响现有土渠的灌溉功能;第二,我个人出资,给村里修一条新的水泥灌溉水渠,比原来的宽一倍,从水库直接通到农田,以后大家浇地再也不用愁!”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有人质疑:“真能修水渠?那得花不少钱吧!”也有人半信半疑:“城里来的老板会不会说完就忘?”
张嘉豪从口袋里掏出希望小学设计草图和空白信纸,蹲在供销社门口的石阶上,用钢笔快速画起水渠示意图:“大家看,这条新渠从水库引水,途经三个自然村,刚好能覆盖所有农田,总长度两公里,我现在就跟村支书签协议,今天就联系建材,明天开工!”
村支书老李看着图纸上清晰的路线,激动得直搓手:“张总要是真能修这条渠,那可是给咱们村办了件大好事!”
张嘉豪当即写下手写协议,明确“豪宇地产出资20万元修建灌溉水渠,15天内完工,水渠产权归村委会,学校施工与水渠建设同步进行”,然后和老李分别签字按手印。村民们看着红手印按在纸上,终于放下顾虑,王大伯第一个表态:“张总够实在!我们不阻工了,还能帮着抬建材!”
当天下午,张嘉豪就联系了乡镇供销社的建材供应商,订购水泥、碎石和钢筋,老式拖拉机一趟趟把材料运到村口。施工队分成两组,一组继续推进希望小学教室建设,另一组则负责水渠施工。张嘉豪没有立刻回城,而是留在工地,每天跟着工人一起吃8元一份的盒饭,亲自盯着水渠的坡度和水泥浇筑质量。
村里的村民们也主动过来帮忙,有的帮忙搅拌水泥,有的帮忙清理渠床,原本的对立情绪变成了齐心协力的合作氛围。第七天的时候,水渠主体工程基本完工,恰逢一场小雨,水库放水后,清澈的水流顺着新水渠哗哗流向农田,村民们站在渠边欢呼雀跃,王大伯特意提着一篮自家种的西红柿送到工地:“张总,尝尝鲜!这是水渠浇的第一茬菜!”
第十五天,灌溉水渠正式竣工,村民们自发组织了简单的通水仪式,还联名写了一封感谢信,用毛笔写在大红纸上,贴在村委会的墙上。而此时,希望小学的首批10所教室也顺利封顶,施工队用胶片相机拍下了封顶的瞬间,照片里,崭新的青砖教室和蜿蜒的水泥水渠相映成趣。
张嘉豪站在教室楼顶,看着远处农田里长势喜人的庄稼,口袋里的小灵通突然响了,是公司员工打来的:“张总,省报的记者听说了咱们捐建学校和修水渠的事,特意联系了我们,想上门做专访!”
他刚挂掉电话,就看见村支书老李领着几个扛着摄像机(老式磁带款)的人朝工地走来,为首的记者笑着伸出手:“张总,我们是省报的,想采访你这位‘既建学校又修水渠’的青年企业家!”
张嘉豪握着记者的手,目光落在远处的希望小学教室上——他不仅化解了施工危机,更用实际行动赢得了村民的信任,而这场公益与民生的双赢,也即将通过纸质媒体,让豪宇品牌的名字传遍全省。但他没注意到,村头的老槐树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用小灵通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某个号码,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张嘉豪在乡镇声望日隆,需尽快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