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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头毒辣得晃眼，工地搅拌机突然发出“哐当”一声闷响，紧接着便彻底停了下来。施工队队长老周急得满头大汗，扒开机箱盖查看后，脸色惨白地跑到张嘉豪面前：“张老板，电机烧了！线圈全糊了，附近五金店没这型号配件，至少得停工一周！”
工地上顿时炸开了锅，刚砌到一半的砖墙悬在半空，几名工人放下瓦刀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焦灼。张嘉豪皱着眉走到搅拌机旁，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拆开的电机内部，铜线圈已经烧得发黑粘连。前世他在工地打工时，见过老师傅修过这种老式电机，知道核心问题是线圈烧毁，只要找到匹配的零件和工具，就能自行修复。
“别急，”张嘉豪拍了拍老周的肩膀，“城西有个废弃修理厂，我记得那里堆着不少旧电机，咱们去拆配件。”他转身喊来王虎，从工地工具房拎出帆布包，装上扳手、老虎钳、剥线钳，又找了个空墨水瓶，灌上柴油，做了个简易油灯——这是工地上夜间应急用的，灯芯是用棉线搓成的，点燃后火苗像豆粒般跳动，浓烟顺着瓶口往上飘。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城西赶，车后座驮着工具包，正午的阳光晒得柏油路发烫，车胎碾过路面发出“滋滋”声。废弃修理厂藏在一片杨树林后，院墙斑驳，铁门上挂着生锈的大锁，院墙脚被人扒开了个缺口。走进厂区，杂草没过膝盖，几间青砖瓦房歪斜着，墙角堆着密密麻麻的旧电机、齿轮和钢管，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豪哥，这么多破烂，哪有能用的零件啊？”王虎挠着头，看着眼前的“废品山”有些发懵。
张嘉豪蹲下身，手指拂过一台蒙着灰尘的旧电机：“老式电机结构都差不多，咱们找功率匹配的线圈和转子。”他拿起扳手，开始拆卸电机外壳，铁锈簌簌往下掉，很快就沾满了手心。王虎学着他的样子，找来另一台电机拆解，笨手笨脚地用老虎钳拧螺丝，额头上的汗水滴在铁板上，瞬间蒸发。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拆出三组完好的线圈和一个适配的转子。张嘉豪用柴油擦拭零件上的油污，又仔细检查了线圈匝数，确认符合要求。“走，回去组装，争取今天天黑前修好。”他把零件装进工具包，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工地赶，车后座的零件碰撞着发出“叮当”声。
回到工地时，太阳已经西斜。张嘉豪在搅拌机旁铺开塑料布，将零件一一摆好，又找来绝缘胶带、松香和细铜线。王虎搬来两块砖头，支起墨水瓶油灯，拧动灯芯调节亮度，昏黄的灯光笼罩着维修区域，浓烟把两人的脸熏得发黑。
“线圈要按原匝数缠绕，不能多也不能少，不然电机转不起来。”张嘉豪一边示范，一边给王虎讲解，“你看，每绕十圈就要用绝缘胶带缠一层，防止短路。”他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线圈间，细铜线在他手中有序缠绕，王虎在一旁帮忙递工具，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关键步骤。
正当两人专注维修时，一阵自行车铃声传来。陈雪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停在工地门口，车筐里放着一个帆布包，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嘉豪，我听李伟说你这儿电机坏了，给你送复习资料来了。”她走进工地，看到张嘉豪满身油污，脸上还沾着黑灰，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模样，活像刚从煤窑里出来的。”
张嘉豪抬手抹了把脸，反而把灰涂得更匀了：“没办法，赶工期，只能自己动手。”
陈雪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摞手写的复习资料，纸页边缘有些磨损，字迹娟秀工整：“这是我整理的数学错题集，还有英语作文模板，你抽空看看。”她看到张嘉豪正在缠绕线圈，主动拿起一旁的绝缘胶带：“需要我帮忙吗？我手工活还行。”
“那你帮我递胶带吧，缠到第十圈就提醒我。”张嘉豪说着，继续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