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下，镇中学的教学楼就陷入了此起彼伏的翻书声里。张嘉豪趴在课桌上，指尖划过摊开的数学试卷，眉头微微蹙着——JY小组的8名成员偏科太严重，陈雪的英语完形填空总丢分，王虎的几何证明题几乎全空，李伟的物理公式记不住，要是按常规复习节奏，想在期末考试里突围难如登天。
“得搞个针对性的刷题计划。”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方格笔记本，钢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墨水痕迹。先把每个成员的历次测试卷摊在课桌上，像拼图一样摆开，用红笔圈出高频错题模块：“陈雪主攻英语完形和阅读理解，每天2篇，我帮你划重点词组；王虎从基础几何定理开始，每天3道证明题，先抄例题再独立做；李伟把物理公式整理成卡片，贴在课本上，每天默写一遍……”
笔记本上很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每个成员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专属的“分模块刷题清单”，甚至标注了每天的完成时间和检查标准。他抬头看向坐在斜前方的陈雪，她正对着英语试卷发愁，眉头拧成了疙瘩，笔尖在选项上犹豫着不敢落下。张嘉豪把写好的计划推到她面前：“按这个来，每晚我用公共电话亭给你答疑。”
陈雪拿起笔记本，看着上面细致到每道题的安排，眼眶忽然有点发热。自从加入JY小组，张嘉豪总是这样，把每个人的困难都放在心上。她用力点点头，指尖攥紧了笔：“我一定完成。”
从那天起，镇中学门口的公共电话亭成了张嘉豪每晚的固定打卡点。傍晚放学后，电话亭外总排着长队，有打给家人报平安的，有和同学约着玩的，张嘉豪抱着一摞错题本，耐心地等着。绿色的铁皮电话亭里，挂着一部黑色的转盘电话，话筒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拨号时会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
“喂，是王虎吗？今天的几何题做了吗？”轮到他时，他熟练地拨出王虎家的座机号码，话筒贴在耳边，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些许杂音。
电话那头的王虎支支吾吾：“张哥，第三道题的辅助线还是不会画……”
“你先看例题里的思路，过顶点作平行线，把三角形转化成平行四边形，”张嘉豪一边说，一边在错题本上画图示意，“明天早上我把步骤写在纸条上给你，记得对照着多练几遍。”
挂了王虎的电话，他又拨通了陈雪的号码，详细讲解英语完形填空中的固定搭配；接着是李伟，带着他背诵物理公式，直到对方能熟练复述为止。有时候排队的人多，他要等到天黑才能打上电话，路灯的光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口袋里的零钱很快就用完了，他干脆把父母给的零花钱都省下来，换成一叠叠硬币，沉甸甸地装在书包里。
那段时间，JY小组的成员们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时钟，每天按部就班地执行刷题计划。课间操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时，大家还在教室里讨论错题；午休时，课桌拼成的“学习桌”上摆满了试卷和笔记本；晚上回家，做完学校的作业，还要接着攻克张嘉豪布置的专项练习。陈雪的随身听里，不再是流行歌曲，而是反复播放着英语听力磁带，偶尔会穿插一首《天黑黑》，舒缓紧绷的神经。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张嘉豪把大家召集到操场的角落里，每人发了一张手写的“考前注意事项”，上面用红笔标注了答题技巧和易错点。“别紧张，按平时的节奏来，我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他看着眼前的伙伴们，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王虎不再是以前那个上课打瞌睡的“学渣”，陈雪也褪去了当初的怯懦，变得自信从容。
考试结束后，等待成绩的日子格外漫长。大家每天都会聚在教室后面的公告栏前，盼着成绩单早点贴出来。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教务处的老师抱着一摞红色油墨印刷的成绩单走了进来，纸张边缘还带着油墨的温度。
“成绩单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同学们蜂拥而上，围在公告栏前寻找自己的名字。张嘉豪挤在人群中，目光快速扫过成绩单，心脏砰砰直跳。
“张嘉豪，年级第三！”有人读出了他的名次，周围响起一阵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