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刚划破镇中学的青砖瓦房上空，张嘉豪就挎着帆布书包往镇口网吧冲。自行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哐当”声里，bp机突然“滴滴”响了两声——是李伟发来的消息：“群里已经237人了，好多家长问月考重点！”
推开网吧那扇掉漆的木门，浓重的烟味夹杂着拨号上网的“滋滋”声扑面而来。刘峰正坐在最里面的电脑前调试设备，见他进来立刻招手：“豪子，你这qq群太火了，刚才又有几十个申请，我帮你通过了不少！”
张嘉豪点点头，麻利地拉开椅子坐下。屏幕上是无头像的qq2003版界面，“JY资料交流群”的对话框里消息刷得飞快，密密麻麻的纯文字留言看得人眼花缭乱。他先点开置顶的群公告，用键盘慢慢敲下今天的安排：“今晚7点分享几何经典习题，8点解答疑问，9点上传月考重点预测，需要预订新版笔记的家长请私聊登记。”
打字的间隙，拨号连接突然断了，屏幕上弹出“无法连接到网络”的提示框。张嘉豪无奈地重新点击连接，听着调制解调器发出的“拨号-握手-滋滋”的漫长声响，忍不住想起前世5G时代的秒连速度。旁边有个戴眼镜的大叔急着收邮件，催着老板：“小刘，你这网怎么又卡了？我这邮件发了半小时还没出去！”
刘峰一边帮着检查线路，一边朝张嘉豪喊：“忍忍吧，镇上就这一根网线，晚上上网的人多，带宽不够用！”
好不容易重新连上网，群里的提问已经堆了几十条。“我家孩子代数总错应用题，有没有解题技巧？”“新版笔记啥时候能到货？能不能优先给我们留10份？”“张嘉豪同学，你上次说的错题解析模块，这次会更新吗？”
张嘉豪没有急着回复，而是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这是他昨晚熬夜整理的习题解析，上面用蓝黑钢笔写满了步骤，关键处还画了红圈。他把笔记本摊在键盘旁，逐题打字输入，遇到复杂的几何图形，就用文字描述“三角形Abc中，Ab=5，bc=7，高Ad=4”。
打字到一半，网吧里突然骚动起来。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在后排吵吵嚷嚷，吓得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赶紧关了聊天窗口。刘峰见状立刻走过去，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哥几个，声音小点，这有学生做作业呢！”领头的黄毛瞥了一眼张嘉豪的屏幕，见全是习题和家长留言，嗤笑一声：“现在的学生真卷，上网都在搞学习？”
张嘉豪没理会他们，继续专注于群运营。他知道这些家长是核心客户，必须服务好——前世做工地零工时，见过太多老板因为忽视客户需求而倒闭，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等把第一道习题的解析输完发送，群里立刻刷起了“谢谢张嘉豪同学”“太详细了”的留言，还有人主动问：“能不能多分享几道？我们愿意加钱！”
“不用加钱，”张嘉豪快速回复，“每天都会分享一道经典题，重点是帮孩子们真正掌握方法。”说完他又上传了一份纯文字版的“月考重点预测”，里面标注了“代数应用题占30%”“几何证明题必考全等三角形”等关键信息，都是他根据前世记忆和近期模拟试卷分析出来的。
刚发送完，私聊窗口就弹个不停。李伟气喘吁吁地跑进网吧，手里攥着一个记账本：“豪子，刚才有12个家长私聊订笔记，还有3个是之前没买过的，说看了群里的解析觉得靠谱！”他把记账本递过去，上面用铅笔密密麻麻记着家长姓名、学校、订单数量，还有几个用星号标注的“介绍新客户”。
张嘉豪接过账本翻了翻，心里算了一笔账：按照这个趋势，一周内订单量至少能增长30%。他抬头对李伟说：“你把这些订单整理好，明天带给舅舅，让印刷厂优先印这些。另外，跟家长说清楚，新版笔记三天后到货，到货后我们会电话通知取货——记得让他们留固定电话或者bp机号。”
李伟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有个家长打公共电话到我家，问能不能送货上门，她家住邻村，不方便来镇上取。”
“可以，”张嘉豪立刻决定，“邻村的订单满5份就送货，让王虎带队骑自行车送，送货费每份加5毛，提前跟家长说清楚。”他知道，这种贴心服务能牢牢抓住客户，尤其是农村地区的家长，平时农活忙，送货上门能解决他们的大问题。
这时，拨号上网又一次卡顿，屏幕上的消息半天刷不出来。张嘉豪索性关掉qq，开始用电脑整理笔记的修订意见——JY小组成员今天课间跳皮筋的时候，跟他提了几个建议，比如“错题解析可以再详细点”“能不能加些易错点提醒”。他打开一个新建的文本文档，把这些建议一一记录下来，准备明天和小组成员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