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刚响，张嘉豪正收拾书包准备去印刷厂查看食品包装的印刷进度，后颈突然被人拽了一把。他回头，看见王虎脸色惨白，额头上挂着冷汗，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豪哥……”王虎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张嘉豪，“出事了。”
张嘉豪挑眉，示意他到操场角落的老槐树下说话。这片区域是住校生偷偷抽烟的地方，此刻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王虎咽了口唾沫，才断断续续说出原委：“刚才放学，我路过校外录像厅的时候，被几个混混拦住了。领头的叫黄毛，说……说听说我跟着你赚了不少钱，让我交50块保护费，不然就打断我的腿。”
他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腿，脸上满是恐惧：“他们还说，要是我敢告诉你，或者告诉老师家长，就天天堵我，让我没法上学。豪哥，我不敢跟家里说，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再跟你做事了……”
张嘉豪的眼神沉了下来。他记得这个黄毛，前世就是镇上有名的闲散人员，仗着是派出所所长侄子的跟班，在学校周边横行霸道，不少学生都被他勒索过。前世的王虎就是因为被黄毛勒索，后来偷偷跟人去偷东西，才一步步走上歪路。这一世，他既然已经收服了王虎，就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别急。”张嘉豪拍了拍王虎的肩膀，声音沉稳得让人安心，“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要保护费？”
“说明天放学，还在录像厅门口等我。”王虎连忙回答。
张嘉豪沉吟片刻，脑子里快速盘算起来。直接报警？不行，黄毛是所长侄子的人，派出所大概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可能让黄毛怀恨在心，以后变本加厉地报复王虎。硬碰硬？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黄毛那边至少有三四个人，手里还可能有家伙，吃亏的是自己。
等等，所长侄子……张嘉豪突然想起，前几天卖笔记的时候，所长的侄子李斌也订了一套，还特意找他请教过几道数学题。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王虎，你听我说。”张嘉豪附在王虎耳边，压低声音交代，“明天放学你照常去录像厅门口，他们让你交钱，你就跟他们周旋，故意提到李斌——就是派出所所长的侄子，说你跟他是同学，他也买了我的笔记，经常一起讨论学习。”
他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小灵通，递给王虎：“这个你拿着，提前把录音功能打开。他们要是威胁你，或者说一些嚣张的话，都录下来。记住，别跟他们起冲突，尽量拖延时间，我会在附近看着。”
王虎看着手里的小灵通，机身是黑色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屏幕上还贴着一层透明的保护膜。这可是稀罕东西，镇上没几个人有。他连忙点头：“豪哥，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搞砸的！”
“还有，”张嘉豪补充道，“说话的时候自然点，别让他们看出破绽。他们要是问你怎么认识李斌的，你就说上次买笔记的时候认识的，他还夸我的笔记好用。”
第二天下午，放学铃声刚响，张嘉豪就让JY小组的李伟先去印刷厂，自己则悄悄跟在王虎身后。校外的录像厅门口挂着褪色的海报，上面是香港枪战片的画面，门口摆着两张破旧的长椅，几个染着黄发、绿发的年轻人正斜靠在上面抽烟，地上扔满了烟蒂。
黄毛看到王虎，立刻站起身，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伸手就要拍王虎的脸：“小子，钱带来了？”
王虎吓得一缩脖子，按照张嘉豪教的，连忙说道：“黄毛哥，我……我今天没带够钱，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几天？”黄毛冷笑一声，一脚踹在旁边的长椅上，“你当我是慈善家啊？昨天跟你说得很清楚，今天必须交钱，不然就打断你的腿！”
旁边一个绿毛也跟着起哄：“就是！赶紧把钱拿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王虎的手悄悄按在口袋里的小灵通上，确保录音功能已经打开，然后故意提高声音：“黄毛哥，我真的没带够。对了，我认识李斌，就是派出所李所长的侄子，他也买了我们JY小组的笔记，要不我找他帮我说句好话？”
黄毛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嚣张收敛了几分。李斌他当然认识，那是所长的亲侄子，平时在镇上也是横着走的主。他没想到王虎居然认识李斌。
“你认识李斌？”黄毛眯起眼睛，打量着王虎，“别他妈吹牛逼了，你这种乡巴佬，怎么可能认识李斌？”
“是真的！”王虎连忙说道，“上次我们JY小组卖笔记，李斌也来买了，他还跟我聊了几句，说我们的笔记比教辅书还好用。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他现在还在看我们的笔记呢！”
黄毛犹豫了，他虽然嚣张，但也不敢轻易得罪所长的侄子。旁边的绿毛凑过来，低声对黄毛说：“虎哥，别听他瞎吹，说不定是想骗我们呢？”
黄毛皱了皱眉，又看向王虎：“就算你认识李斌又怎么样？在这一片，我说了算！今天这钱，你必须交！”
“黄毛哥，我真的没带够，”王虎继续拖延时间，“要不我明天把钱带来，再给你带两包好烟？李斌平时都抽红塔山，我给你也带两包？”
就在这时，张嘉豪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看似随意地路过，实则将刚才的对话都听在了耳里。
黄毛看到张嘉豪，眼睛一瞪：“你是谁？跟这小子一伙的？”
张嘉豪停下脚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是他同学，路过而已。不过我倒是真认识李斌，昨天他还找我问过一道数学题，说我们的笔记确实好用。”
黄毛上下打量着张嘉豪，见他穿着干净的校服，眼神平静，不像是在说谎。他心里更犹豫了，要是真得罪了李斌认识的人，回头李斌在所长面前说一句，自己可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