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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刚响，教室后排突然炸开一阵骚动。
李娟趴在课桌上哭得肩膀发抖，攥着空空的裤兜嘶吼：“我的50块钱不见了！那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周围同学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50块钱在2000年的初中校园里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买50根2毛的冰棍，或是10本供销社售价5元的作业本。
“你最后一次见钱是什么时候？”班长推了推眼镜问道。
李娟抽噎着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刚才课间去供销社买橡皮，还摸了口袋，钱明明在！回来就上了一节数学课，现在就没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道目光在同学间扫来扫去，最后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角落里的陈雪身上。
陈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不……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是谁？”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薇薇抱着胳膊从座位上站起来，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全班就你家境最差，上次还盯着我的英雄牌钢笔看了半天，现在李娟的钱丢了，你刚好坐在她后面，不是你偷的难道是钱自己长腿跑了？”
这话像一颗火星掉进了油锅，立刻点燃了周围同学的议论。
“对啊，陈雪平时连作业本都舍不得买，总借别人的抄……”
“我刚才好像看到她上课的时候回头看了李娟好几次！”
“说不定就是她偷的，想换点生活费……”
流言蜚语像针一样扎在陈雪身上，她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只能反复说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张嘉豪皱起了眉头。
他坐在教室中间靠过道的位置，原本正在整理刚写好的数学笔记，听到这边的动静才抬眼看来。看着陈雪无助的样子，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前世这个时候，李娟确实丢过50块钱，最后大家都怀疑是陈雪偷的，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陈雪还是被孤立了很久，性格变得更加内向自卑。
而事实上，那笔钱根本不是陈雪拿的。
张嘉豪记得很清楚，前世毕业多年后同学聚会，李娟喝醉了才说漏嘴，当年她的钱是课间跳皮筋时不小心掉在了操场的草丛里，后来被校外的流浪汉捡走了，她却因为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粗心，默认了大家对陈雪的怀疑。
想到这里，张嘉豪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走了过去。
“你凭什么说是陈雪偷的？”他挡在陈雪身前，目光直视着林薇薇。
林薇薇没想到张嘉豪会突然出头，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我凭什么不能说？除了她，还有谁有动机？难道是你偷的？”
“说话要讲证据。”张嘉豪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娟说课间去了供销社，回来上了一节数学课，钱就不见了。那节课是王老师的数学课，全程都在讲课，连走神的机会都没有，陈雪怎么可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钱？”
周围同学纷纷点头，王老师的严厉是出了名的，上课的时候别说偷钱，就算是低头捡个橡皮都会被点名批评。
林薇薇脸色一僵，又强辩道：“说不定是课间偷的！她趁李娟去供销社的时候，偷偷翻了她的书包！”
“课间的时候，陈雪一直在座位上做英语作业，我可以作证。”后排的王虎突然站起来说道。他今天被张嘉豪收服后，正想表现表现，立刻帮腔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她连座位都没离开过！”
“你……你怎么可能注意到她？”林薇薇没想到王虎会帮陈雪说话，一时语塞。
“我愿意看谁就看谁，你管得着吗？”王虎梗着脖子说道，一副“我大哥说的都对”的架势。
张嘉豪没理会林薇薇的窘迫，转头看向李娟：“你课间去供销社买橡皮，回来之后是不是去操场跳皮筋了？”
李娟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啊，我和几个女生跳了一会儿‘马兰开花二十一’，上课铃响了才回教室的。”
“那就对了。”张嘉豪说道，“你的钱不是在教室里丢的，是掉在操场的草丛里了。”
“不可能！”李娟立刻反驳，“我跳皮筋的时候一直捂着口袋，怎么会掉出来？”
“你跳的是‘编花篮’那种需要抬脚的动作吧？”张嘉豪问道。
李娟迟疑地点了点头：“是……是啊。”
“那就没错了。”张嘉豪说道，“你做抬脚动作的时候，口袋里的钱很容易滑出来，而且操场的草丛长得很高，钱掉进去根本不容易发现。”
他记得前世李娟说过，她当时跳的就是需要单脚站立的编花篮，正是这个动作导致钱从口袋里滑落。
林薇薇见局势不对，立刻插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证据的话谁不会说？有本事你把钱找出来啊！”
“找就找。”张嘉豪看着她，眼神带着一丝嘲讽，“你敢不敢打赌，如果我找到了钱，你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陈雪道歉？”
林薇薇心里咯噔一下，她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陈雪偷的，只是单纯看陈雪不顺眼，想趁机打压她，没想到张嘉豪这么笃定。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赌就赌！如果你找不到，你就得承认是你帮陈雪包庇！”
“可以。”张嘉豪爽快地答应下来，转头对王虎说，“跟我去操场。”
王虎立刻跟上，临走前还挑衅地看了林薇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