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王小仙猛然睁眼，右手并指如刀，一记因果刃斩出！
这一斩，朴实无华，可刃锋所过之处，虚空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因果线！那些因果线连接着赵无极、寒月，连接着残剑峰地脉，连接着天地万物！
“因果刃·斩因断果！”
灰白刃锋斩在两条火龙交汇处——
“嗤啦——！！”
仿佛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两条火龙竟被生生斩断！不是被力量击溃，而是被斩断了“存在”的因果！火龙失去“因”，自然消散于无形！
赵无极闷哼一声，连退七步，嘴角溢出血丝。他那一拳蕴含的火焰灵力被强行斩断，反噬之下，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寒月也好不到哪去。她剑诀被破，冰魄寒气反噬，脸色苍白如纸，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一招，破两大真传联手！
残剑峰上，一片死寂。
凌无双和苏清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老大。他们知道王小仙强，可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
鬼手黑袍下的双眼也闪过惊骇之色，身影悄然后退三步，隐入更深沉的阴影中。
王小仙缓缓收势，因果轮盘消散，灰白道韵重归眉心。他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重新堆起那油滑的笑容：
“赵师兄，寒月师姐，承让了。”
这话说得客气，可听在赵无极耳中，却比扇他耳光更难受！
“你……你……”赵无极指着王小仙，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什么邪法？！”
“邪法？”王小仙眨眨眼，“师兄这话可不对。小弟修炼的乃是堂堂正正的因果大道，乃是道玄师叔亲口认可的宗门正统。师兄若是不服，大可去祖师堂告状。”
他顿了顿，笑容更盛：“不过嘛……方才师兄偷袭在先，联手围攻在后，这事儿若是传到道玄师叔耳朵里，不知道师叔会怎么想？”
赵无极脸色一僵。
青玄宗门规森严，同门相残乃是大忌。方才他确实是先动了手，若是真闹到道玄真人那里，他绝对讨不到好处！
“王师弟说笑了。”寒月此时已压下体内反噬，冰魄剑归鞘，“方才不过是切磋技艺，点到为止。赵师兄性子急了些，还望师弟勿怪。”
她这话说得漂亮，既给了赵无极台阶下，又缓和了气氛。
王小仙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容不减：“师姐言重了。赵师兄拳法刚猛，师姐剑法精妙，小弟受益良多。今日切磋到此为止，三位若是不嫌弃，不妨到小弟洞府喝杯茶？”
喝杯茶？
赵无极差点又气得吐血。打都打完了，还喝什么茶！
“不必了。”寒月淡淡道，“地脉异变已平，煞灵已除，我等也该回去了。王师弟好生修炼，三月后真传大比，再向师弟请教高招。”
说罢，她转身化作一道冰蓝遁光，破空而去。
鬼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阴影中，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只剩下赵无极一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他看看王小仙，又看看王小仙肩头的黑爷和鸡哥，最后目光落在那枚血煞珠上，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
但最终，他还是咬牙转身，化作赤红遁光离去。
三大真传，来得快，去得也快。
残剑峰上，终于恢复平静。
“老大，你太厉害了！”凌无双兴奋地冲过来，“一招就破了赵无极和寒月的联手！那可是两大真传啊！”
苏清寒也走上前，眼中满是敬佩：“老大刚才那一斩，似乎蕴含了某种玄奥道韵，连我都看不透。”
王小仙却摇了摇头，脸色凝重起来：“别高兴得太早。方才那一斩，我动用了因果印本源之力，消耗极大。若是他们真拼命，胜负还难说。”
他顿了顿，看向手中的血煞珠：“而且……这珠子有些古怪。”
说着，他将神念沉入珠中。
珠子内部，是一片暗红色的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道模糊的虚影——那是煞灵的残魂。虚影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灰色丝线，那是枯骨真人的怨念因果。
可王小仙“看”到的，不止这些。
在那些怨念因果深处，他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古老的气息。那气息与残碑同源，却又有所不同，仿佛……是残碑缺失的某一部分？
“难道……”王小仙心中一动，“枯骨老鬼当年在残剑峰修炼百年，不只是为了煞气，而是在寻找什么？”
他想起残碑融合时，碑身传来的那道叹息。也想起因果网中，那根若隐若现的因果线。
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某个隐秘。
“老大，怎么了？”苏清寒察觉到他神色有异。
王小仙收起血煞珠，沉声道：“这残剑峰地底，恐怕还藏着更大的秘密。不过眼下不是探查的时候，赵无极他们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看向两人：“接下来两个月，咱们要抓紧修炼。凌无双，你的裂地刀罡要尽快突破到‘万岳归一’；苏清寒，你的冰魄镜杀阵要融入剑道。真传大比之前，咱们必须再进一步！”
“是！”两人齐声应道。
王小仙点点头，又看向肩头的黑爷和鸡哥。这两个家伙此刻又恢复了往日模样，黑爷趴在他左肩打盹，鸡哥蹲在右肩梳理羽毛，仿佛刚才大展神威的不是它们。
“你们俩……”王小仙摸了摸黑爷的脑袋，又戳了戳鸡哥的冠羽，“藏得够深啊。”
“吱嘎。”黑爷懒洋洋地叫了一声，眼睛都没睁。
“咕喔。”鸡哥继续梳理羽毛。
王小仙哑然失笑。这两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穿透层层云雾，仿佛看到了真传殿的方向。
三个月后，真传大比。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决战。
而在这之前……
王小仙眼中闪过精光。
他得去一趟藏书阁，查查关于残剑峰、关于枯骨真人、关于那古老气息的记载。
还有，道玄老爷子那里，也该去拜访拜访了。
毕竟，拿了人家的令牌，总得去汇报汇报工作嘛。
想到这儿，王小仙脸上又浮现出那标志性的油滑笑容。
“走，回洞府。小爷请你们吃烤鸡！”
“咕喔？！”鸡哥猛然抬头，羽翼倒竖。
“吱嘎！”黑爷也睁开眼，流着口水盯着鸡哥。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王小仙哈哈大笑，转身朝岩洞走去。
残阳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而在那影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蠕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