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昌那边的茯苓黄连虽然降了价,但因为路远搬运,品相已经受损了,有些还沾了水渍灰尘。
反过来看仁义药行,药材都是章宗义从帐篷空间拿出来的,那成色质量跟刚收上来的一样,颜色正、味道浓,没破没损,品相好。
客商们眼睛都尖,自然分得出好坏,价格又低,那药材是一麻袋一麻袋地往外拉。
丁山子还是不慌不忙,放下单子,继续装b,只说了句:“药效值千金,良心有杆秤。”
到了中午,竟然有两家恒昌的老主顾退了定金,转头到仁义药行来进货了。
风向悄悄变了,街面上议论纷纷,像细雨渗进石板缝。
丁山子还是站在门口,看着不断涌来的人流,低声对伙计说:“盯紧恒昌的价格,他们要是有变动,马上告诉我。”
价格打到八折的时候,恒昌连着两天没再降价了。
陈掌柜在铺子里急得直转圈。这两种药的利润本来就不高,不到三成,再降就快亏本了。
是否再跟着降价,这事儿就得跟陈师爷商量,他自己做不了主。
陈师爷捻着胡子,眉头皱得死紧:“仁义药行背后肯定有靠山,这价格战,摆明了是要断我们恒昌药行的活路啊。”
他盯着账本上那一行行红字,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再降半成,就挂一天,看他们敢不敢跟!”
消息传回仁义药行,丁山子反而笑了,对伙计点点头:“跟,继续降半成,咱们把价格拉平看看。”
价格拉平那天,恒昌门口连个歇脚的人都没有,连其他药材品种的销售都受到影响,客流量锐减。
客商们早就认准了仁义药行的好货和好品相,订单像流水一样涌了过来。
陈掌柜看着空荡荡的铺面,拳头狠狠砸在柜台上,“哐当”一声,茶碗摔得粉碎,瓷片和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嗓子眼一甜,硬生生咽了回去,眼睛死死瞪着斜对面那块“仁义”招牌。
库房里药材堆成山,银子根本周转不动,伙计小声来报:又一家老主顾退了定金。
这边,章宗义从后院溜达过来,递上一张单子,低声说:
“再添把火,从明天起,只要在我们仁义采购药材的,按采购量多少,分别送洋火和肥皂。”
丁山子接过来一看,一拍柜台:“妙啊!洋火(火柴)和肥皂都是紧俏货,老百姓天天要用,肯定能轰动!”
那时候做生意,基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顶多打个折、赊个账。
这种送日用紧俏货的法子,在这个年代又新鲜又少见,在客商里激起了不小的动静。
白得的东西谁不要?一时间,仁义药行门口车马不断,买货的人来来往往。
有些药铺的采购,就是冲着洋火、肥皂来的,不要的药材也进几袋,原计划少要的药材,也多要几袋。
茯苓和黄连卖火了,连带着其他药材也卖得飞快。
陈掌柜和陈师爷在恒昌药行干看着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客户被一点点挖走。
自己药行的茯苓和黄连库存积压,每日不走货,药行的资金已经十分紧张了。
必须赶快汇报林同知,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