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童年转瞬即逝,韦庄随家人搬到下邽(今陕西渭南)。
少年时期的他常登阁楼远眺,山川帷幕,田畴交错,一派生机勃勃。
那时破碎的山河或许还狠不下心,没给这个无忧少年投下阴影。
在下邽一待就是十年,随后举家迁往亳州(今安徽亳州),这又是一个十年。
亳州十年恰逢晚唐难得的喘息期。
唐武宗、唐宣宗两位皇帝励精图治,让破败的王朝有了点的苗头。
年轻的韦庄对未来信心爆棚,前途一片光明几个字差点写在脸上。
他在亳州写下不少早期作品,其中《送日本国僧敬龙归》至今为人称道:
扶桑已在渺茫中,家在扶桑东更东。
寥寥数笔,把异域远隔的苍茫写得淋漓尽致,也藏着少年人对世界的好奇与向往。
(tot)
三、三十载科举路:从意气风发毛骨公卿的碰壁~
公元861年,韦庄意气风发地从亳州出发,直奔长安赶考。
再次踏过潼关,见华山巍巍、黄河滔滔,复杂情绪凝成《关河道中》:
往来千里路常在,聚散十年人不同。
眼前风景依旧,车马道还在,可十年间人来人往,物是人非。
他那时或许还不懂,这句诗会成他日后三十年科举路的注脚。
韦庄的科举梦,是晚唐文人的缩影,却比常人更执拗。
黄巢屡试不第扯旗造反,李振屡试不第怂恿朱温把清流官员投进黄河,这两人都和韦庄同期赶考,都是咸通年间的举子。
对比起来,韦庄心态显然健康得多———
第一次落榜,拍拍尘土准备二战;
这一考,就考到了公元876年。
(?﹏?)
41岁的韦庄再次榜上无名,人到中年的他真有点迷茫了:
是我不行,还是科场有黑幕?
现实告诉他,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晚唐进士科含金量越来越高,每年数万人报考,名额却少得可怜。(。???)?
牛李党争结束后,官二代、官三代扎堆,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寒门学子想出头,难于上青天。
落榜后,韦庄愤然写下:
不说文章与门第,自然毛骨是公卿。
嘴上吐槽摆烂,身体却很诚实,依旧一次次往长安跑———
万一呢?也许下一个幸运儿就是自己呢?
(╥╯﹏╰╥)?
四、长安陷落:《秦妇吟》里的天街公卿骨~
公元880年,黄巢大军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以雷霆之势攻克洛阳。
45岁的韦庄还在长安城里,刚考完试,等着放榜。
他不知道,唐僖宗已带着神策军麻溜地跑去四川;
等他想逃跑时,黄巢的大旗已插在长安城头。
被困长安的三年,韦庄像安史之乱时的杜甫,一笔一笔记录下乱世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