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中流淌的紫黑气流带着刺骨的寒意,楚尘握紧灵木之杖,杖头火焰在气流中明明灭灭,却始终不曾熄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星砂沙漏在储物袋中微微发烫,仿佛与裂缝另一端的某种力量产生着共鸣。
“穿过这道裂缝,就是时墟核心了。”萧墨长老展开古籍,书页上的巫族符文突然浮起,在众人周围组成一道淡金色的防护罩,“古籍记载,时墟核心是时间法则最紊乱的地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可能是千万年前的残影,切记不要触碰任何漂浮的光团。”
沈星河剑眉微蹙,剑刃在防护罩内侧划出一道弧线,带起的气流竟在半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对劲,我的灵力流转速度比平时慢了三成。”他话音刚落,苏砚突然“咦”了一声,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可此刻明明是冰原解冻的时节,防护罩外更是连半点水汽都没有。
“是时间碎片。”燕离长老转动罗盘,盘面指针像疯了般乱转,“这些雪花可能来自百年前的寒冬,也可能是未来的某个雪夜。在时墟核心,过去、现在与未来是重叠的。”
楚尘的目光落在防护罩外的一道虚影上。那是个穿着巫族战甲的少年,正挥舞着石矛与混沌怪兽搏斗,少年的侧脸轮廓竟与他有七分相似。当楚尘试图看得更清晰时,虚影突然化作点点光屑,融入紫黑气流中。
“走吧。”楚尘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踏入裂缝。灵木之杖的光芒在前方撕开一条通路,气流中的混沌能量被火焰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众人紧随其后,脚下的虚空时而化作坚实的土地,时而变成深不见底的悬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穿过裂缝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墟核心是一片悬浮在虚空中的破碎大陆,无数断裂的山脉如同巨兽的骸骨,在空中缓慢旋转。大陆表面覆盖着一层流动的银光,仔细看去,那竟是由无数时间碎片组成的河流。河流中央矗立着一座水晶祭坛,祭坛顶端的水晶棺在银光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棺中女子身着与林晚如出一辙的素白长裙,面容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胸口的银簪正缓缓渗出黑血。
黑袍人就站在祭坛前,他的黑袍在时间河流的冲刷下猎猎作响,手中握着一柄由混沌气流凝结成的长杖。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兜帽下露出一张被混沌纹路覆盖的脸,唯有双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来得正好。”黑袍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再晚一步,时间守护者的血脉就要完全被混沌同化了。”他抬手轻抚水晶棺,棺中女子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楚尘的心脏突然抽痛,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看向女子胸口的银簪,簪头镶嵌的蓝宝石竟与林晚佩戴的护身符一模一样。星砂沙漏在储物袋中剧烈跳动,仿佛在抗议某种亵渎。
“你是谁?为什么要囚禁她?”楚尘握紧灵木之杖,杖头火焰陡然暴涨。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命契印记正在发烫,与水晶棺中的女子产生着奇妙的联系。
黑袍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混沌长杖在地面轻轻一点。时间河流突然掀起巨浪,浪涛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巫族圣地的覆灭、混沌初侵的浩劫、初代大祭司封印时间守护者的场景……最后定格的,是两个襁褓中的女婴被分别送往不同的时空。
“我是谁不重要。”黑袍人指着水晶棺,“重要的是,她是林晚的双生姐姐,时瑶。千万年前,初代大祭司为了封印混沌入口,将时间法则的核心注入时瑶体内,让她成为镇守时墟的容器。可随着混沌力量增强,她的血脉开始污染,现在的她,既是守护者,也是最危险的混沌源头。”
沈星河剑指黑袍人:“一派胡言!若她是混沌源头,你为何要耗费力气囚禁她?”
“因为我需要纯净的时间血脉,来打开真正的混沌之门。”黑袍人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时瑶的血脉已经污浊,但林晚的血脉还很纯净。可惜啊,那丫头在巫族圣地献祭了自己,否则……”
“你说什么?”楚尘猛地向前一步,防护罩因他剧烈的情绪波动泛起涟漪,“林晚她……献祭了?”星砂沙漏的光芒突然变得黯淡,他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碎片——林晚在祭坛上倒下的身影,命契印记破碎的灼痛,还有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等我”。
“看来星砂沙漏抽走的不只是记忆,还有你的心。”黑袍人冷笑一声,混沌长杖突然刺入地面。时间河流中的画面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扭曲的黑影,它们是被时间遗弃的怨灵,此刻在混沌力量的驱使下,朝着众人扑来。
“沈星河,护住长老们!”楚尘将灵木之杖抛向空中,圣杖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色光链,将靠近的怨灵尽数缠住。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星砂沙漏,双手结印:“以吾之名,引时间之力!”
沙漏中的星砂突然逆流而上,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时钟。时钟转动的瞬间,扑来的怨灵突然静止,它们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消散。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能操控星砂沙漏?看来命契印记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强。”
他挥动混沌长杖,时间河流突然倒卷,将时钟冲得摇摇欲坠。楚尘的嘴角溢出鲜血,操控时间之力对身体的负荷极大,更何况他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无法发挥命契印记的全部力量。
“楚尘!”苏砚甩出缠满锁链的匕首,锁链缠住一名怨灵的脖颈,猛地向后拉扯,“那黑袍人的弱点在胸口!我刚才看到他抬手时,黑袍下有银光闪过!”
楚尘顺着苏砚的目光看去,果然在黑袍人胸口看到一点微弱的银光,那光芒与灵木之杖的气息隐隐呼应。他突然想起萧墨长老说过的话——巫族圣物都蕴含着初代大祭司的灵力,或许黑袍人胸口的,也是一件圣物。
“萧墨长老,巫族圣物中,有没有能操控时间的?”楚尘大喊道,同时运转四神兽之力,青龙虚影在他身后盘旋,吐出一道蕴含雷霆之力的水流,将迎面而来的黑影击得粉碎。
萧墨长老迅速翻阅古籍,很快指着其中一页喊道:“是‘时光镜’!初代大祭司用世界树的年轮炼制而成,能映照过去未来,也是打开混沌之门的钥匙之一!黑袍人肯定是用时光镜窥探了我们的行动!”
“原来如此。”楚尘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灵木之杖与星砂沙漏同时发出光芒,“沈星河,帮我争取一炷香的时间!”
沈星河会意,剑刃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竟燃烧了部分灵力,换取瞬间的速度提升。剑光如同流星般划过虚空,将黑袍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燕离长老趁机转动罗盘,在黑袍人脚下布下空间陷阱,让他的行动受到阻碍。
楚尘则趁机冲向水晶棺,灵木之杖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光,轻轻点在时瑶胸口的银簪上。银簪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表面的混沌符文开始消退,露出里面刻着的巫族图腾——那是与灵木之杖上完全相同的守护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