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炸开一团白雾,影卫的惨叫声被水汽吞没。扶苏踩着结冰的血渍走过去,踢开地上的火把:“清点人数,伤兵送回后营,用烈酒消毒。”
“将军,”白川捧着个羊皮卷跑过来,手指冻得发红,“搜出这个,好像是赵高和冒顿的密信!”
羊皮卷上的匈奴文歪歪扭扭,扶苏扫了一眼就皱起眉——他在特种兵学院学过草原民族的文字。
“他要冒顿在正月十五那天,带三万骑兵佯攻雁门关,引蒙恬的军队西调。”扶苏指尖点在“云中郡”三个字上,“真正的杀招在这里,五千死士假扮秦军,混进咸阳。”
张猛凑过来看,突然一拍大腿:“难怪最近城里多了些说关中话的商贩,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是商贩。”扶苏折起羊皮卷,塞进甲胄内侧,“是牧民,看他们走路的姿势——脚趾分得太开,那是常年骑马磨出来的。”
雪越下越大,打在黑麟卫的甲胄上噼啪作响。扶苏望着咸阳城的方向,那里的宫墙在雪雾里若隐若现。
“白川,带二十人去云中郡,告诉蒙恬,匈奴人是幌子,让他分出一半兵力回防。”他解下腰间的令牌扔过去,“用这个调兵。”
“张猛,你带五十人,把城里说关中话却总往马厩钻的‘商贩’全扣了,审出他们的藏兵点。”
两人领命刚要走,扶苏又补了句:“记住,审的时候用辣椒水——比你们那套烙铁管用。”
张猛咧嘴笑出两排白牙:“得嘞!保证让他们哭着喊着全招!”
雪地里只剩下扶苏和几个亲兵。他弯腰抓起一把雪,狠狠抹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脑子更清醒——赵高以为用草原骑兵当幌子就能瞒天过海?他忘了,特种兵最擅长的就是拆穿伪装。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陈平的信使。
“先生说,李斯那边松口了,愿意交出相府的密道图。”信使递过个蜡丸,“但他要见您一面,就在城西的破庙里。”
扶苏捏碎蜡丸,密道图上的墨迹还没干。他忽然笑了——李斯这老狐狸,终于肯押宝了。
“告诉先生,三更时分,我去见他。”他翻身上马,雪沫子从马鬃上飞溅开来,“对了,带两坛烈酒,就说是我送李丞相的年礼。”
马队踏雪而行,甲胄下的肌肉紧绷着。扶苏摸了摸怀里的密信,羊皮的粗糙质感蹭着心口——那里还藏着另一张图,是胡姬托人送来的东胡布防图,边角画着个小小的狼头,是她独有的记号。
“正月十五……”他低声念着,马鞭在空中抽出血红的印子,“赵高,冒顿,咱们该算总账了。”
风雪里,黑麟卫的甲胄反射着冷光,像一群破冰而出的猛兽,正朝着咸阳城的方向,露出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