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与朱瞻基的日子,也渐渐从最初的忙碌,变得有了几分规律,每日清晨去园子里查看,
中午回住处歇息,傍晚再去园子里转一圈,看着作物一点点生长,心里满是踏实。
这日清晨,朱瞻基像往常一样,带着两个随从去咖啡园。
刚走到坡下,就看见几个百姓围在一棵咖啡树苗旁,皱着眉头议论着什么,语气里满是焦急。他连忙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百姓们见是朱瞻基,连忙让开,指着那棵咖啡树苗说:“公子,您看,这棵树苗的叶子,不知怎么回事,都黄了,还掉了不少,咱们浇了水,也没见好转,怕不是得了什么病?”
朱瞻基蹲下身,仔细看着那棵树苗——叶子边缘发黄,轻轻一碰就掉,土壤也不算干,不像是缺水;根系周围的土壤没有腐烂的迹象,也不像是涝了。
他皱着眉,想起之前郑和随从说的咖啡树常见虫害,可翻了翻叶子背面,也没看见虫子的踪迹,一时竟没了主意。
“公子,您这样看,是看不出问题的。”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温和,却又不失笃定。
朱瞻基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襦裙的姑娘,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发髻上簪着一支银质的桂花簪,鬓边垂着两缕碎发,风一吹,轻轻晃动。
姑娘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篮里放着一把小锄头与一个布包,眉眼清亮,肌肤是健康的浅蜜色,不似京城闺阁女子那般柔弱,反倒透着几分山野间的灵动。
朱瞻基站起身,拱手问道:“姑娘是谁?怎知这树苗的问题?”
姑娘快步走过来,先是对着朱瞻基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不局促:“民女沈知夏,家父是前几日随郑和公公船队来南洋的翰林院编修沈仲文。
家父曾随郑公公下西洋三年,学过西洋作物的栽种之法,民女自幼跟着家父学,也略懂些咖啡树的养护之道,
今日来园子里,本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没想到正好遇见公子为树苗发愁。”
原来是沈编修的女儿,朱瞻基心里的疑惑消了大半,连忙说:“沈姑娘客气了,若你真懂,还请帮着看看,这树苗到底怎么了?”
沈知夏点点头,蹲下身,先是用手指捻了一点土壤,放在鼻尖闻了闻,又轻轻扒开树苗根部的土壤,看了片刻,再翻了翻叶子的脉络,
随后站起身,对朱瞻基说:“公子,这树苗不是生病,也不是虫害,是缺肥了。”
“缺肥?”朱瞻基愣了一下,“咱们之前种的时候,不是在土里加了碎木屑吗?怎么还会缺肥?”
“碎木屑只能保水,不能提供养分,”沈知夏解释道,“咖啡树在生长旺季,需要大量的氮肥与钾肥,
尤其是八月,正是枝条抽芽的时候,养分跟不上,叶子就会发黄脱落。
江南来的老农们种惯了水稻,只知浇水、除草,却不知西洋作物需特意施肥,难怪会出问题。”
说着,沈知夏打开竹篮里的布包,里面是一些褐色的粉末,凑近闻,带着一丝淡淡的腥气。
“这是家父让民女带来的‘肥粉’,是用西洋的骨粉与当地的草木灰混合制成的,骨粉补氮,草木灰补钾,正好适合咖啡树。”
她拿起小锄头,在树苗根部周围挖了一个环形的小沟,然后把肥粉均匀地撒在沟里,再用土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