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望着殿外的秋阳,心里清楚,一场新的博弈,即将开始,而他,必须赢——为了百姓,为了新政,为了这刚刚焕发生机的大明江山。
宣府的朔风,比应天烈十倍,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朱高煦站在大营的了望塔上,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手里攥着朱棣的回信,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被风刮得“哗啦”作响,上面“安抚为主,分化世家”六个字,看得他心里又气又急。
“父王这是糊涂了!”他猛地把信纸摔在了望塔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酒壶都倒了,酒洒了一地,很快就被寒风冻成了冰。
“什么安抚分化?朱允炆那小子,就是想借均田令,断我的根基!那些世家要是献了田,没了粮草支持,我的十万铁骑,还怎么在漠北站稳脚跟?北元要是打过来,谁来挡?”
身后的谋士李默,赶紧捡起信纸,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上面的酒渍,低声说:“殿下息怒,陛下这么说,也是怕伤了父子情分,更是怕北疆动荡,给北元可乘之机。
其实陛下的意思,未必是真要咱们放任世家献田,只是不想咱们跟朝廷硬碰硬。”
“不硬碰硬,难道看着朱允炆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朱高煦转过身,眼神里满是戾气,“你忘了,去年我在漠北打了胜仗,缴获了北元的牛羊数千头,回来后,朱允炆怎么说?
他说我‘耗费粮草过多,劳民伤财’,还扣了我的军饷!如今又搞什么均田令,明着是为百姓,暗着就是针对我!”
李默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陛下病重,朝廷的实权,大多在朱允炆手里,江南的世家,已经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民心也在他那边。
咱们要是跟他硬碰硬,不仅会落下‘抗旨不遵’的罪名,还会失去民心,到时候,就算陛下想帮咱们,也无能为力。”
朱高煦冷哼一声,走到了望塔边,望着远处的草原——
草原上,几只雄鹰在低空盘旋,像是在寻找猎物,远处的军营里,战马的嘶鸣、士兵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这是他的根基,是他在漠北立足的资本,他绝不能让朱允炆毁了这一切。
“我不管什么民心不民心,”他语气坚定,“那些世家,是我的人,他们的田,就是我的粮草来源。朱允炆想让他们献田,除非我死!李默,你去办几件事:
第一,让各地的世家,把家里的家丁都组织起来,守住田产,要是工作组敢来,就跟他们耗着,别动手,免得给朱允炆把柄;第二,派人去漠北,跟北元的部落联络,就说只要他们近期不南下,我就给他们送去一千石粮食;
第三,再给父王送一封信,就说北疆世家情绪激动,若强行均田,恐引发民变,到时候不仅北疆不保,还会波及内地,让父王再好好想想。”
李默心里一惊,赶紧说:“殿下,跟北元联络,这可是大忌!要是被陛下和朱允炆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忌?”朱高煦瞪了他一眼,“如今我都快被逼到绝路了,还管什么大忌?只要能保住我的根基,就算跟北元合作,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