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当年“阴险计谋”历程的回忆如洪水哗哗扑面而来——
最毒不过妇人心!是她吕氏的阴谋一步步改变了大明朝历史进程的轨道——
太子朱标书房外的那棵老银杏,落了满地金黄,吕氏穿着一身月白襦裙,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银耳羹,脚步轻得像片落叶,连裙摆扫过石阶都没出声——
这是她练了十年的本事,既要让朱标觉得她温婉贴心,又不能露半分刻意讨好的痕迹。
“殿下,歇会儿吧,喝口银耳羹润润喉。”她把瓷碗轻轻放在案上,目光落在朱标手里的奏折上,语气软得能掐出水,“这几日您为了户部的田赋事熬得眼睛都红了,再这么熬,身子该扛不住了。”
朱标抬头,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吕氏,心里满是暖意。自常氏去后,府里的事全靠吕氏打理,她从不多言,却把内宅、子女、甚至连外宅官员家眷的往来都处理得妥帖,
比当年的常氏还让人省心。“辛苦你了。”他端起银耳羹,喝了一口,甜而不腻,正好合他口味,“允炆今日的功课如何?昨日他说想读《论语》,你可有陪着?”
提到朱允炆,吕氏眼里立刻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很快压下去,装作淡然的样子:“殿下放心,允炆今日读了‘仁者爱人’,还问我‘仁’字该怎么行。
我没敢多教,只说‘对兄弟亲、对百姓慈’,他便记在心里,还特意去看了允熥,说要陪弟弟玩一会儿。”
这话半真半假。朱允炆确实去看了朱允熥,却是吕氏教他说“弟弟年纪小,我是哥哥,该让着你”。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朱标听了去——她算准了朱标偏爱“仁慈”,也算准了朱允熥年纪小,不懂争,才能让朱标在对比中,更看重自己的儿子。
朱标果然笑了,放下瓷碗说:“这孩子,性子随我,有仁心。
不像允熥,昨日还跟府里的小厮抢玩具,没点嫡子的样子。”
他没注意到,吕氏听到“嫡子”二字时,指尖悄悄攥了攥帕子,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冷意。
嫡子又如何?常氏不在了,朱雄瑛也不在了,这太子府的未来,本该是她吕氏的。
夜里,吕氏屏退了所有侍女,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姣好的面容,只是眼神里没了白日的温婉,满是算计。
她从梳妆盒最底层,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件小小的棉袄,棉袄的布料已经旧了,还带着淡淡的药味——
这是她托父亲吕本,从城外“痘疹坊”里找来的,穿这件棉袄的孩子,上个月刚因天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