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允炆来了,疤面汉子还想狡辩——
朱允炆接过侍卫递来的弹壳,指尖捏着那枚冰凉的金属,指腹反复摩挲着壳身的纹路。
故意装作心不在焉地转动弹壳,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瘫在地上的疤面汉子,声音平淡却藏着威压:“本王会命人彻查此事,不管是动手伤人的,还是背后指使的,一个都跑不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抬眼,目光如刃般直刺向疤面汉子,语气陡然转沉:“倒是你,具官员所报:刚才人群还没散开,你就隔着三丈远挤过来,
别人都盯着受惊的百姓,你却一眼就瞅着马身上的伤口,比仵作看得还急,莫非你早就知道这马为何发疯,甚至认识背后给你好处的人?”
这一问让疤面汉子瞬间慌了神,脸色煞白得像张纸,膝盖一软差点趴在地上,双手撑着青石板往后缩,
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王……王爷明鉴!小的……小的就是来买糖炒栗子的,见那马倒了好奇,绝……绝不知晓什么内情,更没人指使小的,小的真冤枉啊!”
“冤枉?”朱允炆往前迈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一旁的黑马——马眼还圆睁着,眼底残留着猩红,嘴角的白沫虽已凝固,却能看出死前的疯狂。
他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马的嘴角,又闻了闻残留的气息,随即起身转向一旁的仵作,语气里满是质问:“仵作,你刚才只扫了眼马身上的弹孔,就喊‘非寻常兵刃’,怎么没看见这马两眼猩红、口吐白沫?”
“这分明是被人喂了烈性幻药,又遭了棍棒毒打,才失了神智冲出来伤人,你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还敢当仵作?”
仵作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凑到黑马身边,扒开马的眼皮、检查马的口鼻,越查越心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不停往地上磕,
没几下就红了一片:“王爷恕罪!是小人疏忽!刚才只盯着奇怪的伤口,漏了这些关键线索,小人该死!小人这就重新查,定能找出幻药残留!”
“不必了,”朱允炆摆了摆手,语气不耐烦,“把这两人先押去府衙大牢,派两名精锐侍卫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送东西,后续审讯我会让暗卫来做,要是让他们跑了,或是串了供,你们就提头来见!”
侍卫们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疤面汉子和磕头的仵作,押着往大牢去。
围观百姓见真凶被抓,又听朱允炆分析得头头是道,纷纷拍手叫好,只是看向柳雨嫣马车的目光,仍带着好奇与敬畏——
那“一声能打死马”的物件,实在太过稀奇。
朱允炆没心思解释短铳的来历,转身快步走向马车,掀开帘子就见柳雨嫣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护着孕肚,眼底还藏着惊惧;
王翠环缩在软垫角落,眼泪挂在眼角,手指攥着裙摆都泛了白。他的心瞬间一紧,声音立刻软下来:“受惊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孩子乖不乖,没闹你吧?”
柳雨嫣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没事,就是刚才马车颠得厉害,缓过来就好了,孩子很乖。翠环妹妹吓着了,你多安慰安慰她。”
王翠环抬起头,声音发颤:“夫君,俺刚才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和孩子了,幸好姐姐有你给的‘护身符’,不然咱们的孩子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