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伏案商议,敲定了一套详细的招募方案:炼铁师傅每日酬银一两,铁匠每日五十铜板,至于挖矿的力工,虽无技术门槛,但山中危险重重,待遇丝毫不低于匠人,每日也给足五十铜板,若能坚持满一个月,额外再赏二两银子。食宿全包,伤病皆有照料。
朱允炆提笔写下告示,墨迹未干,玄寂大师便命小沙弥速速传递出去。好事传千里。
十里八乡的手艺人、壮汉不知在哪听闻优厚待遇,纷纷扛着家什赶来。更有甚者,在外地的亲属听闻后,也拖家带口投奔而来,一时之间,寺庙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可热闹背后,朱允炆却愁眉不展。他将身上值钱物件悉数典卖,又掏出全部积蓄,可面对即将开始的庞大工程,这点银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满脸忧色地对玄寂大师说:“师傅,就算凑齐了人,可这银子……”
玄寂大师叹了口气:“老衲的积蓄,最多也只能支撑半月开销。”
就在两人愁云惨淡之时,朱允炆怀中的玉佩突然泛起微光,他心头一动——难道皇爷爷又要相助?
朱允炆独自踱步至屋内,望着斑驳的墙壁,满心皆是对银钱的愁绪:“开矿、炼铁、招募人手……这桩桩件件,哪样不需要大把银钱?咱究竟上何处筹措?”
话音刚落,脑海中便响起那熟悉的苍老之声:“听闻你要开矿招贤?所需资金甚巨,也罢,再助你一遭!”
朱允炆惊得后退半步,双目圆睁,声音都带着颤抖:“皇爷爷!每每咱陷入困境,您都及时援手……从前在皇宫,金银财宝唾手可得,如今两手空空欲成大事,却连银钱都无处寻,这……”
那声音又道:“此次助你启动,往后你需学会生财之道。制皂、炼盐、酿酒,山上蚊虫肆虐,用土法研制防蚊治脚气之物售卖,皆是商机。
待曲辕犁、马蹄铁制成,穷人可少付或免费取用,富人则需重金购买,如此方能回本。”
朱允炆茅塞顿开,连连点头:“皇爷爷高明!咱总念着穷人无钱,却忘了五台山的富商。
他们既想用咱的物件谋利,自然要付出代价!待赚回本钱,孙儿定当奉还!”
正说着,屋内的木柜突然发出“吱呀”响动。他小心翼翼打开柜门,只见白花花的银子、成堆的铜板在昏暗中泛着光,晃得他眼眶发热。
狂喜瞬间涌上心头,朱允炆险些高呼“万岁”,可理智及时将他拉回。
他警惕地望向四周,暗自思忖:“此事万万不可声张,若被心怀不轨之人知晓,这笔钱一旦有失,开矿大计便毁于一旦!”
当下便决定在屋内隐秘处挖个深坑,将银钱悉数藏好,连玄寂大师也绝不透露半分。
夜色渐浓,朱允炆倚着藏钱之处,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胸中豪情翻涌,低声吟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他誓要以铁矿为基,在这五台山开创一番伟业,不仅要让百姓温饱无忧,更要如杜甫笔下“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那般,改写这乱世乾坤。
朱允炆将腰间玉佩紧了紧,望着山下攒动的人群,心中已有盘算。
他招来逸尘大侠,目光如炬:“将军剑术超群,唯有你能替咱寻些身手利落的士卫。铁矿事关重大,既要防山中野兽,更要防有心人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