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军建立至今，这样的人也找不出几个。
“所以.你刚才的要求是认真的？”
所以此刻，战国也是严肃地看向泽法。
“嗯。”
泽法点了点头，目光遥遥看向远方的那座岛屿上的身影：“这是老夫的选择。”
说罢，他不再言语。
“.好吧。”
于是，战国沉吟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老夫今晚就会将这件事报告给空总帅。”
从头到尾，二人都没有再讨论七号岛屿的胜负问题。
因为根本无需讨论。
弱者联合起来战胜强者，是生存的不二法门。
但一群绵羊就算联合起来，也绝不可能战胜一头巨龙。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刻，七号岛屿之上的洛伊已经紧握起了拳头。
“流樱缠绕·超波动拳！”
他举起拳头，然后
砸落！
但他所砸落的位置却并非是朝着面前的任何一人，而是朝着整座岛屿！
“轰！”
于是下一刻，只见这座巨大的人工岛便在顷刻之间分崩离析。
强烈的波动与呼啸的霸气，在这一刻甚至让天空的云层都瞬间分开。
“啪！”
巴斯提尤的斩鲨刀瞬间粉碎成无数的碎片。
“咔！”
土茶的手指瞬间折断，口中喷血倒飞而去。
“轰！”
路奇的豹尾与兽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随后同样倒飞而去，而卡库则更是连露在天狗面具外的鼻子都瞬间弯折。
巨大的烟尘升腾而起。
而当烟尘散去，直播电话虫便忠实地记录了那不可思议的画面。
只见整个七号岛屿，此刻从洛伊所站的位置为中心.竟是分明被彻底凿穿。
工匠们辛辛苦苦用钢铁铸就的岛基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占据岛屿三分之二的庞大空洞。
此刻，在那空洞的中央只留下了两个可以落脚的平台。
而在两个平台之上，洛伊与斯摩格分别立于其上。
“你其实应该跟他们一起攻击我的——虽然没什么用，但那确实是唯一胜利的办法。”
而此刻，洛伊则是缓缓收回拳头，先是满意地看了一眼手中‘黑鬃’上缠绕流转着的霸气，随后才对斯摩格笑道。
“我知道。”
斯摩格依旧叼着雪茄，表情很平静。
他不笨。
在战国宣布了简单易懂的第二场考核规则之后，他就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他也知道，联合攻击洛伊是追求胜利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
“最明智的选择？”
他啐了一声：“那种无聊的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也是。”
闻言，洛伊点了点头。
是啊——如果斯摩格会选择所谓‘明智的选择’，并且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他也就不是斯摩格了。
不过正在此刻，他却又听到了斯摩格的话。
“不过，你这家伙可真让人意外啊。”
“是么？”
洛伊自然认为斯摩格是在说他的实力：“我早告诉你了，我现在强得吓人。”
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听到他的话之后，斯摩格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是说这个。”
他咧了咧嘴，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意外的是，你这家伙.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
“.啊？”
洛伊闻言，自然是有些疑惑。
但斯摩格见状，嘴角的笑容却变得更加开怀了。
是啊——真面目。
众所周知，斯摩格被誉为海军的狂犬，是一个桀骜不驯谁也不服的刺头。
因此他人缘极差，在本部甚至是自己所在的军队内部都很不受欢迎。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洛伊成为好友呢？
仅仅只是因为刚刚入伍的时候，这家伙主动过来打了招呼？
仅仅只是因为某一天训练时，这家伙主动要求对练？
斯摩格不是会因为这种原因和人产生交情的人。
事实上，他甚至连‘海军’都看不惯。
他加入海军只是为了行使自己的正义，而并非是对世界政府效忠。
恰恰相反——他知道海军的内部有腌臜的事情，他对海军所宣扬的‘绝对正义’报以怀疑，甚至对于身边的大部分海军都抱有警惕。
海军的规矩？他懒得理会。
上司的命令？他权当放屁。
只要能达成他所追求的公义与正义，违反既定的规则被惩罚这种事他也甘之若饴。
所以他和洛伊成为好友的原因，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
“你和我是一类人，洛伊！”
斯摩格低声呢喃着，取下了背后的‘十手’。
同类能看出同类。
所以斯摩格可以看得出来——洛伊和他是一类人。
对方同样看不惯那些腌臜的事情，所以在新兵时期宁愿违背教官的命令去为某个少女追回钱财。
对方同样有着截然不同于其他人的价值观与极强的道德感，这是在生活之中隐藏不了的。
这也是此前斯摩格对洛伊失望的一点。
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与天赋，却一直隐藏着。
在斯摩格看来，洛伊就像是另一个逃避与被同化的自己。
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希望能让洛伊离开羁押部队。
所以从知晓洛伊也会参加三军演武之后，斯摩格就一直努力训练至今。
唯独这个人，他不想输！
但现在，他却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错了。
“你这家伙.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吧？”
他看向面前的洛伊。
“你这家伙，只是一直在忍耐吧？”
“而现在.”
他终于扔掉了口中的雪茄：“已经足够强的你，不想再忍耐了，对吧！？”
而听到他的话之后，洛伊也是一愣。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貌似斯摩格说得还真没错。
他参加这一次三军演武的目的是为了获得羁押部队指挥官的位置，只需要获得前五名左右的位置就好。
他其实没有必要那么引人注目——无论是一拳击溃海兽，还是将周围的这些人尽数秒杀。
理性而言，其实他如同正常人一样慢慢穿过海兽群，再一个一个慢慢料理掉周围的敌人会是更不起眼的选择。
他过去就是这样做的。
但这一次，他为什么没有这么选择呢？
答案很简单——他本能地不愿意。
似乎正如斯摩格所说的一样，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这八年时间，他见过了很多让他觉得恶心烦躁的东西。
他看到了不少让他不爽的规矩。
但他之前没有力量，所以他只能忍耐。
他要低调，要慢慢积累力量。
所以他加入了羁押部队，低调隐忍至今。
但现在.
他当然不至于无敌于大海，他依旧没有绝对的力量。
但是在经历了最近这些时日的事情之后，他觉得——他至少可以不那么拘束了。
所以.
“我不否认。”
洛伊笑了：“我确实想要痛快一点。”
于是，二人对视一眼。
“我说——我这次升任之后，你要不要调回来做我的下属？”
洛伊的手中，流樱缠绕流动。
“…死也不要。”
斯摩格的手中，十手紧握。
下一刻，二者彼此冲去。
战斗的结果早已注定。
但无人可以断言——此刻的这段对话，是否是时代的齿轮变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