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官差都惊呆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李丰衣提着知府的脑袋,闲庭信步般,从他们身边缓缓走过。
李丰衣走回楼前,将刘不庸的脑袋高高举起,声音如同惊雷:“乡亲们!看清楚!这就是平日里草菅人命,与豪强狼狈为奸,欺压你们的狗官!他已经伏诛!”
他扫过一张张震惊、恐惧、又带着一丝快意的面孔,声音变得更加激昂:“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真正压在你们头上,让你们喘不过气的,不是这一个两个狗官,而是他们背后的朝廷!是那些作威作福的建人八柱!是那视我等为草芥猪狗的大肃皇族!”
“他们一日不倒,你们,你们的子子孙孙,就一日不能真正挺直腰杆,过上好日子!”
他振臂高呼:“不如随我站起来,打倒这群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的狗东西!”
人群出现了一阵沉默。
杀人,杀官,他们看到了,也觉得痛快。
但真要跟着造反……数百年来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和顺从,让他们依旧犹豫。
李丰衣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深吸一口气:“看来,大家心里还是害怕,遇到建人贵族,只敢磕头,被官府盘剥,只敢忍气吞声。
是跪得太久了,膝盖生了根,不敢站起来了么?”
他话锋陡然一转,如同龙吟九天,声震四野:“可我今日要告诉大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狗屁建人八柱,他们全部人口加起来,还不及我们大夏子民的千分之一!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
“钮祜禄氏?皇室宗亲?很了不起么?”
说着,他猛地一脚,将还跪在地上的“钮祜禄·廖不进”踹得飞起,直接撞破残破的门窗,跌回了幽暗的翔云楼内。
在众人视线被遮挡的瞬间,李丰衣心念一动,那个被踹飞的,由万相魔伪装的假货瞬间恢复原状并被收回炼魔塔。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李丰衣身影一闪,从楼内废墟中,将那个真正重伤垂死的钮祜禄·廖不进给提了出来。
在众人看来,他只是进去将楼主又抓了出来。
李丰衣提着如同烂泥般的钮祜禄·廖不进,在众人面前展示一圈,声音铿锵如铁:
“看清楚了!这个,就是八柱之一,高高在上的钮祜禄氏的高手!平日里或许作威作福,不可一世!”
话音未落,手中破晓剑毫不犹豫地挥下。
“咔嚓!”
剑刃掠过脖颈,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可遇到我们的刀剑,一样会被砍死!一样会流血!一样会没命!”
血腥的画面,配合着那石破天惊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以及钮祜禄氏贵族被当众枭首的震撼场景,终于冲垮了百姓心中最后一道名为“畏惧”的堤坝。
短暂的死寂之后,混在人群中的普贤教众适时带起节奏,嘶声呐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该死的朝廷,该死的建人,老子不伺候了!”
“跟着李诗魁,反了他娘的!”
“反了!”
“跟着李青天!”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百姓红着眼睛,举起手臂,挥舞着拳头,加入了呐喊的浪潮。
积压了数百年的屈辱与仇恨,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赵缨轻声念叨这几个字,内心受到极大的触动。
她群民激愤的声音,又看向李丰衣的似乎变得伟岸背影,嘴角弯起:这家伙,又被他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