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枫城内,没有一点过年带来的喜庆,大街上一片萧条。
顶着大肚腩的知县王祟,亦步亦趋地跟在周鸿身侧。
旁边是同样神情紧绷、被紧急调派到此地的守备钱义。
周鸿背着手,扫过空旷的街道,沉声问道:“王知县,城中尚有多少可用之兵?”
王祟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小心道:
“禀……禀宪台大人,钱守备带来的守备军有五百一十二人,加上城内原有的守卫、衙役……满打满算,勉强凑足六百人。”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可那叛贼贺泽,他派人蛊惑了靖山城周边几城的驻军,如今麾下……已聚拢了足足五千号人马!”
周鸿脸上依旧看不出波澜,又听钱义详细汇报了叛军已知的各级军官构成。
听完,他目光如电,果断下令:
“王知县,即刻安排可靠人手,将本官亲临的消息散播全城!务必让每一个百姓都知晓,朝廷未弃此地!”
“钱守备!”
周鸿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实的信纸,足有上百份,“你亲率精干人手,潜近叛军营盘,将此信——以弓箭射入其中!”
“末将领命!”
钱义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信纸,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王祟也连忙叫来心腹的衙役班头,连声催促着去执行周鸿的吩咐。
周鸿则带着李丰衣一行人,来到县衙后院,作为临时落脚点。
后院空地上,李丰衣已换上了李青婵所赠的“玄鳞百锻甲”。
他意念微动,激活了甲胄上铭刻的符文!
嗡!
一股无形的重力骤然加身!他咬牙,继续激活!
嗡!嗡!嗡!……
符文接连亮起!
三百斤,六百斤……当第七十二个符文被点亮时,李丰衣只觉浑身骨骼都在呻吟!
七百二十斤!这已是他的极限!
周鸿负手立于石阶之上,看着李丰衣在极限重压下咬牙硬撑的模样,沉声提点: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负重修行,取其七分压迫为佳,过犹不及。”
李丰衣闻言,调整符文,将重量降至五百余斤。
压力稍减,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拨开瓶塞,毫不犹豫地将一枚“六味健体丸”倒入口中!
丹药入腹,澎湃的药力带动着周身气血,以极快的速度疯狂奔流!
他凝神静气,引导着这股灼热的气血洪流,狠狠朝着全身骨骼的每一寸缝隙渗透、冲刷!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骤然袭来!
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心中骇然,莫非所有的武夫都要遭受这种钻心的痛?!
周鸿一眼就看出他的状态,“铁骨的铸就,压迫愈烈,气血冲刷愈疾,效果愈佳。可同样的,伴随的痛楚亦与之倍增!”
李丰衣瞬间明悟!
原来是自己一上来就搞得太猛了,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可若降低负重,减缓气血冲刷速度,痛苦自然减轻,但修炼速度也会变慢!
修炼之途,本就应该高歌猛进,区区一点痛苦,不足为惧!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紧牙关,全身心地投入到那非人的“锻造”之中。
渐渐地,非人的折磨中,他竟模糊地“感觉”到——
骨骼深处,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杂质,正被那狂暴的气血洪流一点点剥离、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