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霓虹如同粘稠的血液,在“堕落方舟”赌场巨大的、镶嵌着扭曲人脸浮雕的合金门楣上流淌。门内涌出的喧嚣并非单纯的喊叫与音乐,而是无数记忆碎片碰撞、呻吟、尖叫混合成的精神漩涡,裹挟着浓郁到实质化的欲望气息,狠狠拍打在江宅和林悦脸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甜腥,仿佛是灵魂被高温炙烤后散发出的焦糊芬芳。
江宅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额角的伤口在霓虹闪烁下隐隐作痛。林悦下意识地靠近他半步,圣光在她周身流转,形成一层肉眼难辨的纯净力场,将那股试图钻入骨髓的诱惑与混乱排斥在外,眉头紧锁,如同踏入污秽泥沼的天鹅。
“情报…记忆碎片…人生模拟…”江宅低声咀嚼着刚才从某个醉醺醺的虫人记忆商人那里套来的只言片语,目光扫过赌场内部光怪陆离的景象。这里没有寻常的骰子牌九,只有悬浮在半空中、大小不一、散发着各色迷幻光芒的晶币——记忆筹码——以及一些更为稀有的、边缘流淌着不规则星光的奇特碎片。
“你看那个。”林悦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指向一张巨大的环形赌桌。桌面上没有扑克筹码,只有两只造型奇特的琉璃高脚杯,杯中盛着的液体并非寻常酒水,一杯闪烁着液态火焰般的流金,一杯则沉淀着幽深的、如同星云旋涡的靛蓝。两个奇装异服的赌客相对而坐,一个额生竖瞳,浑身覆盖着细密的银色鳞片;另一个则穿着蓝白条纹的……囚服?他正闭着眼,深深地嗅着那杯靛蓝液体升腾起的氤氲雾气,脸上露出混杂着痛苦与极度迷醉的扭曲表情。
“材料……七十三号星域‘哀嚎星尘’伴生蠕虫的颅腔腺体萃取精华……混合了……”囚服青年闭着眼,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断断续续地描述,“混合了……一个名叫‘卡莲’的艾瑟瑞安主妇……她最后三个月……在丈夫死于矿难后的记忆……每天……重复擦拭一块永远不会再亮起的通讯水晶投影……眼泪的味道……咸涩……绝望……还有……一点……被药剂强行唤醒的……麻木的甜蜜……”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正亲身经历着那段灰暗的人生碎片。
竖瞳的鳞片人沉默片刻,眉头紧锁,最终颓然道:“我只尝出了‘哀嚎星尘’蠕虫腺体的苦腥和一种……深沉的倦怠感。你赢了。”他推过一枚流转着紫色光晕、内部似乎封存着一小片哭泣星云的记忆筹码。
囚服青年一把抓起筹码,贪婪地将其按在自己眉心印记上,那枚囚服上的印记微微一闪,将紫色光晕吞噬进去。青年发出一声满足到近乎痉挛的叹息,脸上的痛苦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仿佛灵魂被温水浸泡过的麻木舒适。
“他们……在赌别人的记忆?赌那些碎片承载的人生?”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这简直是亵渎!”
“不仅仅是赌记忆,”一个略带讥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一个穿着同样蓝白条纹囚服,却难掩眉宇间锐气的年轻人凑了过来,他手里抛玩着一枚边缘流淌不规则星光的碎片,碎片每一次转动,都映照出他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与疲惫。他看着江宅和林悦,尤其是林悦周身那纯净的圣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新来的?少见啊,这鬼地方还有自带圣光的?我叫雷烬,如你所见,‘虚寂牢笼’一层,光荣的‘放风者’。”
“放风者?”江宅挑眉。
“每周一天!”雷烬伸出食指,强调地晃了晃,“就一天!可以来这外城尽情玩!赌命、嫖妓、打游戏……不要钱!除了不能跑路,这里就是天堂!”他指了指赌场深处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区域,那里漂浮着数十枚边缘流淌星光、形态各异的人生模拟法则碎片,周围的赌客眼神炽热得如同饿狼。“看到没?‘人生模拟’!只要你付得起足够的记忆碎片,或者押上足够分量的人生经历……任何愿望!立刻实现!让你沉浸式体验,无比真实,感觉、记忆、一切!你想当皇帝?星际霸主?甚至……玉皇大帝?一枚碎片,即刻成真!体验完,拍拍屁股走人,什么因果都不沾!”
雷烬的语气充满了诱惑,眼神却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呵,辛苦修炼打熬,出生入死夺宝,图什么?不就是为了成仙做祖,长生不老,享受极致吗?”他晃了晃手里那枚碎片,“这里,我可以一天体验一个版本的长生不老!极乐境的天帝?当腻了,下次换黑暗星域的深渊魔王玩玩!何必苦哈哈地去修行?风险多大?多累?”
旁边几个同样穿着囚服、气息不俗的年轻人哄笑起来,纷纷附和:
“就是!雷哥说得对!”
“修炼?修个屁!有这‘天堂’一日游,谁还苦修?”
“神族老爷们仁慈啊!还给咱这福利!”
江宅看着这群天赋本应卓绝的人族天骄,此刻脸上却交织着亢奋的麻木与灵魂被蛀空的疲惫,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其敷衍的笑意:“这待遇……是在坐牢吗?”
雷烬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像是被戳破了某种华丽的伪装,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的屈辱和更深的沉溺,他猛地灌了一口手中不知名的、散发着粉紫色雾气的酒液,声音拔高:“当然!每周只有一天!一天啊!外面那些有钱有势的神二代,他们天天都能享受!天天啊!这么一对比,我们不就他妈是在坐牢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周围囚服同伴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沉默地喝着酒,眼神更加空洞。
江宅无语。这哪里是仁慈?这是最歹毒的驯化!用极致虚幻的感官体验,麻痹反抗的意志,腐蚀攀登的欲望,将潜龙困死在温柔乡的泥沼里,心甘情愿地成为被圈养的囚徒。他注意到,每一个赢下赌局、吸收了赢来筹码能量或者使用了人生模拟碎片的人,无论囚犯还是其他赌客,眉心或囚服印记处都会闪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灰败气息,灵魂的光泽似乎就更黯淡了一分。而那些赌输的人,贡献出的记忆碎片被赢家吸收时,更有一缕极其精纯的生命能量被剥离,化作看不见的涓涓细流,汇入赌场地板下纵横交错的、散发着微弱红光的能量管道网络中。
‘愉悦激素’?不,那是加速灵魂腐朽的蚀骨毒药!江宅心中警铃大作。他感觉到地板下那庞大的能量网络通往更深的地底,那里似乎有一个蛰伏的、贪婪的巨口,正源源不断地吮吸着这些被欲望榨取出的灵魂精粹。这赌场,就是一个披着奢华外衣的灵魂屠宰场!欲望即是枷锁,快感腐蚀灵魂,断绝所有通向真正力量的路径!
正当江宅被这噬魂真相的寒意浸透识海之际——
嗡!!!
一股远比赌场喧嚣更刺耳、更冰冷的震颤,毫无征兆地在他灵魂深处炸开!那并非声音,而是源自识海最核心、那幅由无数星璇勾勒而成的梦幻星图!星图中央,那柄沉寂多时的暗金色黄金权杖,此刻正疯狂震动!权杖表面,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金符文骤然亮起,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古老恶意!
“嗬嗬嗬……”那熟悉的、如同亿万砂砾在颅骨内摩擦的、非男非女的低语声,再次直接灌入江宅的意识核心,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病态的狂喜,“我的小狱卒……你终于……来了!来得正好!”
权杖的震动愈发剧烈,仿佛要挣脱星图的束缚,刺穿他的头颅!那低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每一缕思维:
“看看这丰盛的宴席!看看这些……被圈养的灵魂!多么甜美,多么……脆弱!”低语声充满了贪婪的吮吸感,“通往神之权柄的大门……就在你脚下!就在这片……看不见的深渊里!吞噬吧!用你那被诅咒的天赋!张开你的嘴,吮吸这里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痛苦与欢愉!它们……就是你力量的源泉!是点燃你神火的……唯一薪柴!”
“吞噬!吞噬!吞噬!!!”
每一个“吞噬”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江宅的精神壁垒上!伴随着这狂乱的古神低语,江宅那沉寂的通灵天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轰然爆发!
嗡——!!!
视野瞬间扭曲、破碎、重组!
眼前光怪陆离的赌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纯粹情绪与记忆碎片构成的、色彩极端饱和到令人作呕的扭曲万花筒世界!
他“看”清了!他“看”得无比清晰!
悬浮在赌桌上空、那些流光溢彩的晶币,不再仅仅是筹码。它们是一个个压缩到极致的、剧烈燃烧的灵魂火苗!每一个火苗内部,都翻腾着无数张痛苦、狂喜、麻木、绝望的人脸!是记忆被剥离、情感被榨取后的残渣!
而赌桌上、客人手中的每一杯酒液,更是变成了一个浓缩的、沸腾的微型地狱!
那杯流金般的火焰酒,内部是无数个在熔岩矿坑中哀嚎、被高温灼烧至碳化的矿工记忆碎片,他们的恐惧与绝望是酒浆的基底!那杯沉淀着星云旋涡的靛蓝液体,里面囚禁着一个女人日复一日擦拭通讯水晶的无限循环,每一次擦拭都加深一分绝望,每一次绝望都沉淀为更浓郁的靛蓝!旁边一杯散发着粉紫色甜腻雾气的酒,核心是无数场虚幻的、令人沉溺的春梦,每一次高潮的颤栗都化作一丝粉雾,散发着诱人堕落的甜香!还有那杯墨绿色的、表面漂浮着诡异气泡的……里面是一个母亲看着孩子被病痛折磨致死的全部过程,那墨绿是胆汁混合着最深沉绝望的颜色!
无数种色彩,无数种极端情绪,无数段被剥离的人生碎片,如同亿万只色彩斑斓、形态扭曲的毒虫,在江宅的“通灵视界”中疯狂蠕动、尖叫、互相撕咬!它们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用这双“眼睛”,轻易看穿每一杯酒、每一枚筹码背后的真相!他可以像预言家一样,精准说出每一段被酿造的痛苦人生!他可以一直赢!赢下这里所有人的记忆、情感、乃至……生命精粹!
“来吧……我的狱卒……吞下它们……你就能……更强……”古神的低语带着催眠般的魔力,黄金权杖的震动几乎要撕裂他的识海,诱惑着他顺应这唾手可得的力量!
“不——!!!”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咆哮,从江宅喉咙深处炸裂而出!
不是屈服于力量!
不是沉溺于诱惑!
是反抗!是对那强加于身的枷锁与宿命最决绝的叛逆!
轰——!!!
江宅周身,沉寂的紫金色气血如同压抑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实质般的金光透体而出,将他整个人映照得如同一尊燃烧的紫金神像!骨骼轰鸣如雷,肌肉贲张如龙!属于金骨境巅峰的、纯粹而狂暴的肉身力量毫无保留地宣泄开来!
狂暴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
哐啷!哗啦!
附近几张赌桌瞬间被掀飞!悬浮的晶币、盛满各色酒液的琉璃杯如同被无形巨手扫过,纷纷炸裂、抛飞!昂贵的记忆碎片酒液混合着破碎的晶体,如同血雨般泼洒而下!
“啊——!”
“我的筹码!”
“金骨境?!巅峰?!”
“天!外城怎么会有这种肉身怪物?!”
刺耳的尖叫、惊呼、怒吼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喧嚣!距离江宅最近的几个赌客,包括那个穿着囚服的雷烬,直接被这股沛然莫御的气势掀飞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满脸惊骇欲绝!整个堕落方舟赌场靠近中央的区域,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就在这狂暴气势爆发的同一刹那!
“阿宅!”林悦清冽而焦急的声音响起。纯净、温暖、带着抚慰灵魂力量的乳白色圣光,如同最柔韧的丝绸,瞬间从林悦身上蔓延而出,轻柔却坚定地将江宅整个包裹!圣光如同清凉的泉水,涌入江宅那被古神低语侵蚀、被狂暴力量冲击得如同沸水般的识海,强行压制着黄金权杖的震动,抚平那扭曲的通灵视界,为他濒临崩溃的精神提供着唯一的锚点!
江宅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的凶兽,粗重地喘息着,身体因力量的爆发和精神的对抗而微微颤抖。他死死咬着牙,抵抗着体内那股想要吞噬一切的疯狂冲动,也抵抗着古神那充满恶意的诱惑。紫金光芒与乳白圣光在他身上交织、碰撞、相互压制,形成一种奇异的、充满张力的平衡。
堕落方舟赌场最深处,一间墙壁流淌着液态暗金、隔绝一切能量与窥探的密室。一面巨大的、由纯粹光影构成的监控屏幕悬浮在半空,上面清晰地定格着江宅爆发气势、掀飞赌桌、周身暗金与圣光交织的瞬间画面。画面中,他额角带血,眼神如同燃烧的凶星,充满了不屈与挣扎。
屏幕前,一个穿着暗紫色流纹长袍的身影静静站立。他脸上覆盖着一张造型极其诡异的面具——那并非金属或骨质,更像是某种活着的、深青色角质层天然生长而成。
面具的形态,赫然是《山海经》中记载的梦魇妖兽——“狍鸮”!
其形如羊身人面,面具主体便是扭曲的、覆盖着细密青色鳞片的类羊头骨轮廓。
眼窝位置并非空洞,而是镶嵌着两枚不断旋转、散发出幽绿色吸魂光泽的椭圆形晶体,如同贪婪窥视深渊的妖瞳。
口部并非羊吻,而是咧开一个几乎延伸到耳根的巨大裂口,露出里面层层叠叠、如同旋转锉刀般的漆黑利齿!没有舌头,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
头顶并非羊角,而是两根扭曲盘旋、如同青铜古树般、末端尖锐如矛的狰狞犄角,角上缠绕着丝丝缕缕凝固的黑色怨念。
面具边缘,还生长着一些细小的、如同章鱼触须般的肉质凸起,在幽暗的光线下微微蠕动,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邪异气息。
整张面具散发着一种混合着贪婪、暴食、以及永恒梦魇的恐怖威压。
面具下,传出一声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却又蕴含着一丝玩味愉悦的轻笑:“嗬……金骨境巅峰?还带着个圣光小妞?”那幽绿色的“狍鸮之瞳”死死锁定屏幕中江宅挣扎的身影,尤其是他爆发时那纯粹而强大的肉身力量光辉。
“偷渡进来的……小老鼠?”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咧开一个更大的、充满食欲的弧度,低沉的自语在密室中回荡:“这可真是……一笔意外的好‘买卖’啊。比那些囚犯的灵魂……有意思多了。”
与此同时,在距离“堕落方舟”几条充斥着混乱立体交通流和巨大全息广告牌街道外的“极乐天境”——一座外表覆盖着不断变换诱人舞姿的全息投影、散发着浓郁甜腻香气的巨大建筑前。
“嘿!三位……好特别的客人!”娇媚入骨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感响起,如同裹着蜜糖的钩子。
“这位……银辉流淌的先生,您的身体真是……令人着迷的艺术品!”一个披着流霞般薄纱、肌肤如暖玉雕琢的舞姬,目光灼灼地盯着伊万那身流动着水银光泽、线条完美的液态金属躯体。
“还有这位……先生,您的灵魂色彩,是我见过最……炽烈深邃的!”另一个眼眸如紫水晶、红唇似火的舞姬,贪婪地嗅着杰克周身那若有若无的、混合着硫磺与奇异颜料的“地狱画师”气息。
“至于这位诗人气质的先生……”第三个气质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舞姬,纤纤玉指几乎要触碰到李白那沾着星尘与墨渍的衣襟,“您眉宇间的忧郁与才情,正是最上等的‘忘忧酿’引子呢……”
“来嘛,进来歇歇脚,让姐妹们好好招待一番?霓裳羽衣,琼浆玉液,定让三位……忘却尘世烦忧,乐不思蜀!”几张喷吐着淡粉色、带着奇异甜香的丝帕,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拂过三人。
伊万的液态金属表层瞬间泛起极其细微的涟漪,内置的分析模块警报无声闪烁:高浓度神经松弛肽复合体!精神诱导型信息素!目标:降低目标警戒阈值,引发深度松弛状态!
杰克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地狱的火焰一闪而过,他“看”到的不是香气,而是空气中弥漫开的、扭曲的粉紫色精神触须,正试图缠绕他的意识。他冷哼一声,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带着硫磺味的黑红色颜料气息悄然散开,如同无形的盾牌。
李白则感到一阵强烈的诗意般的眩晕袭来,仿佛置身于一场迷离的幻梦边缘,无数靡靡之音在耳边低语。他猛地咬了下舌尖,剧痛与胸中那股不屈的诗魂将沉沦感强行驱散,低吼道:“荒唐!吾等岂是沉溺温柔乡之辈!”
“滚开!”伊万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手臂随意一挥,液态金属在瞬间凝固如精钢,带着沛然巨力,将靠近的几只柔荑震开。
“数据污染!精神诱导!”杰克眼中寒芒闪烁,作为描绘地狱景象的画家,他对这种扭曲心智的把戏再熟悉不过。他并未直接接触,但身体周围仿佛形成了一圈排斥那些粉红触须的无形力场。
“吾心向道,不近妖邪!”李白古铜色的皮肤下浩然气勃发,虽未达到武道巅峰,但诗人特有的精神洁癖与傲骨让他对这股甜腻的诱惑充满了本能的抗拒,周身气场凛然不可侵犯。
然而,她们的目标异常明确!更多绝色身影从“极乐天境”那流光溢彩的门洞中鱼贯而出,瞬间将三人半包围。
这次,三人彻底看清了这些“舞姬”的惊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