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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匣中凶光,玉阙夺鳞(1 / 2)

冰冷的石板传递着沙丘行宫深处渗出的阴寒,每一步落下,甲叶轻碰的铿锵声都在这死寂的甬道里被无限放大。江宅、杰克、李白,三人身着染血的秦军皮甲,步履沉凝,朝着胡亥公子暂居的偏殿行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混合着草药与恐惧的气息,愈发浓重。

殿门外戒备森严,甲士林立,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影。殿内隐隐传来压抑的呻吟和太医急促的低语。借着送“紧急军情”的名义(实则是江宅三人顺手从混乱中摸来的半片染血木牍),他们得以靠近殿门缝隙。

昏黄的灯光下,胡亥仰卧在榻上,面色惨白如金纸,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左肩胛处,一个狰狞的血洞被层层布帛包裹,暗红的血迹依旧顽固地渗出。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正小心翼翼地用银刀剜去腐肉,动作间,胡亥的身体便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和压抑不住的痛哼。伤口周围,皮肉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绝非普通箭矢所伤。

“嘶…玩真的啊?”杰克压低声音,绿豆眼里满是惊诧,“这伤,看着就疼!赵高那老阉狗对自己‘主子’也这么狠?”

李白浑浊的醉眼微眯,鼻翼翕动:“箭毒非凡品,入骨蚀髓。苦肉计,代价不小。”

江宅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胡亥痛苦扭曲的脸,扫过伤口那诡异的色泽,最终落在殿内角落阴影里,一个身着黑色深衣、如同融入背景般沉默的中年宦者身上。那人气息阴冷,眼神看似低垂,实则如同蛰伏的毒蛇,时刻关注着太医的每一个动作和胡亥的反应——赵高的心腹死士,监督者。

“苦肉计是真,”江宅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身边两人能闻,右眼深处熔岩红光一闪而逝,“但刺客…不是赵高的人。”

“嗯?”杰克和李白同时侧目。

“伤口残留的‘气’,”江宅指尖在空气里极其细微地一划,耳脉之力捕捉到那几乎消散的、充满破坏欲的异种能量碎屑,“暴烈、混乱、带着…吞噬生机的邪性。赵高手下若有此等人物,昨夜就该现身截杀我们。他们的目标…”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是那个‘银匣’!胡亥,不过是恰逢其会,或者…是被那银匣的力量波及!”

三人悄然退离这压抑之地。行至一处无人回廊,李白灌了口烈酒,试图驱散鼻尖萦绕的血腥与药味:“玉玺在哪里?”

“一定在赵高的房间里!”杰克烦躁地抓了抓头盔下的头发,青铜匕首在指间不安分地转动,“闯进去,抢了就跑!”

“硬抢是下策。”江宅冷静分析,脑中飞速运转,“赵高自身虽无超凡武力,但身处风暴中心,身边必有高手环伺,更兼此地龙气虽哀,余威犹在,强行动手风险极高。需借力…”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赵高身边的小宦官气喘吁吁跑来,尖细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尔等三人!速随咱家来!中车府令有命,有紧要之物需尔等精锐看管!不得有误!”

紧要之物?三人心中同时一凛,交换了一个眼神。难道…

穿过数道戒备森严的关卡,他们被带到行宫深处一间完全由厚重青石垒砌的密室外。石门厚重,其上刻满扭曲怪异的符箓,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显然是阴阳家布置的某种禁制。门口守着四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刀的剑士,其气势远超普通秦军锐士。

“就是此处!”小宦官指着石门,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恐惧,“内中所藏,乃天降不祥邪物!尔等需打起十二分精神,轮值守卫!若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说完,他仿佛一刻也不愿多待,匆匆离去。

四名剑士让开位置,冰冷的目光扫过江宅三人,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似乎看守这“邪物”是件极其危险的苦差。

石门被两名剑士合力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层次本能的悸动与寒意,如同冰水般瞬间从门内涌出,冲刷过三人的灵魂!杰克打了个寒颤,李白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江宅右胸的心窍猛地一跳,熔岩般的红光几乎透体而出!

密室中央,一个半人高的石台上,静静地摆放着它。

银色的箱子!

长方体,线条冷硬简洁到极致,非金非玉,材质如同凝固的液态水银,却又比最坚硬的金铁更加深沉内敛。表面光滑如镜,映照着石壁上幽暗的灯火,却没有丝毫反光被真正反射出来,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那深邃的银质彻底吞噬。无数细微到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扭曲了视觉感知的几何纹路在其表面缓缓流转,如同活物的呼吸。一股冰冷、死寂、带着绝对“拒绝”与“压制”意味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力场,笼罩着整个空间。空气在这里都变得粘稠、迟滞,仿佛时间本身也被冻结、驯服。

文明抑制器!

江宅的灵魂在咆哮!果然在这里!始皇帝……竟是死于它的“惊扰”?是靠近时触发了某种被动防御?还是……它本身的存在形态,就足以让一个凝聚了庞大帝国龙气的凡俗帝王精神崩溃?

“Fuck…”杰克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被冻僵了,手里的青铜匕首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嗡鸣,“这玩意儿…看着比玉玺还邪门!怎么打开?”

“…天外绝域,非生非死…”李白喃喃,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灰陶酒壶,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大凶…大寂…”

江宅强行移开目光,不再直视那银匣。仅仅数息,他便感觉自己的思维都仿佛要被那股冰冷的“拒绝”之力冻结、同化。

“守住门口,非有令,不得入内窥视!”他沉声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四名剑士如蒙大赦,立刻退到更远的外围。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沙丘行宫。白日的喧嚣与血腥似乎被黑暗暂时抚平,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无处不在的紧张。江宅三人背靠冰冷的石壁,守在禁室之外,精神高度集中。银匣散发出的无形力场如同冰冷的潮汐,不断冲刷着他们的意志。

子时刚过。

异变陡生!

没有脚步声,没有破空声,甚至连一丝气流的变化都微乎其微。仿佛两道纯粹的“杀意”与“恶意”,凭空凝聚在回廊的阴影深处!

一道身影率先踏出黑暗。异常魁梧!身高近乎九尺,筋肉虬结如同青铜浇铸,撑得一身紧束的黑色夜行衣几欲爆裂。他手持一柄门板般的黝黑巨刃,刃口并非锋锐,却带着崩山裂石的沉重感。行动间,地面仿佛都在微微震颤,偏偏落地无声,显示出与其庞大身躯截然相反的诡异灵活!

另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贴着他魁梧的阴影移动。精瘦、佝偻,一身灰袍仿佛融入了夜色,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眸浑浊、死寂,如同两口埋葬了无数岁月的枯井,此刻却燃烧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贪婪与怨毒!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禁室石门!

雾!即使隔着伪装,即使时空变换,那源自灵魂本质的腐朽与混乱气息,江宅瞬间认了出来!而雾那双枯井般的眸子,在扫过江宅面孔时,也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一丝…刻骨铭心的怨毒!他也认出了这具皮囊下,那个曾让他吃瘪的、来自异世的灵魂!

“杀!”雾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低吼,没有废话,直接动手!他枯瘦的双手猛地抬起,十指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诡异角度扭曲、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音节晦涩拗口,带着亵渎与疯狂的低语!

嗡——!

空气剧烈扭曲!无数半透明、形态狰狞扭曲的幻影凭空而生!有身披残破青铜甲胄、手持锈蚀戈矛的无头秦军战魂;有身躯庞大、九首蛇身的相柳虚影喷吐毒瘴;有如同山峦般巨大、挥舞着石斧的独眼巨人发出无声的咆哮……这些源自上古神话与战场怨念的幻象,在雾的秘术催动下,携带着撼人心魄的煞气与精神冲击,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江宅三人猛扑而来!时空压制下,他召唤混乱眷族的能力,竟扭曲成了这方世界可理解的、威力恐怖的幻术杀阵!

“小心!”李白低喝,但手中无剑,腰间只有酒壶。他那出口成章、言出法随的诗才,在这方天地规则下,也被扭曲、压制!情急之下,他猛地拔出腰间插着的一面用于夜间辨识的小小令旗(秦军夜间传令之物),脚踏禹步,口中急急高诵,却非诗句,而是带着浓重乡音、半文半白的“谶语”:“天清地宁,秽气分散!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凶煞退散!急急如律令!”(风水堪舆、驱邪镇煞之语!)

他手中令旗随着口诀胡乱挥舞,竟隐隐引动了行宫地脉中残存的一丝微弱龙气与地气!那扑来的幻象狂潮,在撞上这看似胡言乱语、实则歪打正着引动地脉的“风水阵”时,竟真的微微一顿,煞气被削弱了几分!如同浑浊的洪水撞上了一道歪歪扭扭却异常坚韧的土堤!

“看老子的!”杰克怪叫一声,面对扑来的无头战魂幻影,他手中那支生锈的画笔下意识地就想画出他最熟悉的“亡灵军团”进行对冲!然而笔锋划过空气,时空规则扭曲!预想中的骷髅战士没有出现,却凭空幻化出一大片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般的——硕大狰狞、口器开合、闪烁着幽绿磷火的鬼火蟑螂!(亡灵画技→低阶幻术·虫群幻影)

这景象恶心又诡异,虽然毫无攻击力,却成功让扑在最前面的几个幻影动作一滞,似乎被这超出理解范围的“精神污染”给弄懵了。

就在幻象洪流被李白“风水阵”和杰克“虫群”稍稍阻滞的刹那!“破妄!”江宅舌绽春雷!左眼深处,沉寂的星河轰然旋转!源自通灵者天赋的“灵视”本质,在时空压制下并未消失,反而被压缩、提纯为最本源的精神洞察与意志穿刺之力!右胸那暴怒的心窍同时搏动,熔岩般炽烈的精神意志如同烧红的钢针,顺着左眼星河洞察到的幻术核心节点——雾那双枯井眼眸与幻象之间的精神链接丝线——狠狠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