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卡片碎裂的轻响如同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刹那间,一个深邃、狂暴、散发着混乱时空之力的旋涡凭空出现,瞬间将三人的身影吞噬殆尽!
冰冷的、带着浓重消毒水和铁锈腥气的空气灌入江宅“新”的肺部,引发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内脏都咳出来的痉挛。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猩红,粘稠的液体顺着额角滑落,带着铁锈味——是血,但不是他自己的血。他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聚焦在天花板一盏滋滋作响、忽明忽灭的应急灯上。灯管上布满了干涸的、喷射状的血迹。
他正躺在一间冰冷金属和破碎玻璃构成的实验室地板上。身下是粘腻冰冷的液体,混合着玻璃碴和某种暗红色的组织碎块。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尤其是胸口,仿佛被一柄烧红的铁矛贯穿。他艰难地转动眼球。
左边,穿着染血白大褂的“林悦”正撑起身体,她附身的女医生脖子上一个狰狞的弹孔还在汩汩冒血,她的眼神带着初醒的迷茫和剧痛引发的生理性泪水,随即被林悦本身的坚韧所取代。
右边,一个穿着黑色作战背心、肌肉虬结的“伊万”猛地坐起,他附身的雇佣兵太阳穴上有个焦黑的孔洞。伊万诺夫本能地摸向腰间,却只摸到空荡的枪套。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实验室内的其他“存在”。
不止他们三个“复活”的尸体。
还有七八个穿着同样染血白大褂的研究员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毙在控制台、实验设备和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鲜血在地面汇聚成暗红的小溪。空气中弥漫着死亡、臭氧、以及一种更令人不安的、如同烧焦头发般的微弱甜腥味——那是高浓度辐射尘埃特有的气息。
“警告!警告!辐射诱导基因突变速率及方向监控数据错误!模型崩溃!重复:辐射诱导基因突变速率及方向监控数据错误!模型崩溃!”
刺耳的电子合成音从一台屏幕碎裂、边缘闪烁着危险电火花的电脑终端上疯狂响起,红色的错误警报框在布满裂纹的屏幕上不断弹出、消失、再弹出,如同一只濒死怪物的独眼,固执地闪烁着不详的红光。
伊万猛地看向那台报废的电脑,又扫过满地的研究员尸体,最后目光落在江宅身上,眼神里是惊疑和深沉的愤怒:“核电站事故…是人为?!”
“记忆…很混乱…痛苦…”江宅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他感觉这具身体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滚烫的砂砾,无数破碎的、带着强烈恐惧和痛苦感的画面碎片冲击着他的意识。他强忍着灵魂与肉体的双重不适,用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撑着满是血污的地面,踉跄地爬向那台唯一还在“叫嚣”的报废电脑终端。晶体化的右臂在移动中如同沉重的累赘,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灵魂深处的剧痛。
“帮我…扶正它…”江宅喘息着,指向旁边一台侧翻在地、外壳变形、屏幕彻底熄灭的备用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