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右侧那名跟班猝不及防,被这一肘结结实实地撞在肋下!他只觉得一股尖锐的痛楚瞬间蔓延开来,仿佛肋骨都要断裂,惨叫一声,踉跄着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一时竟疼得站不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另一名跟班还没反应过来,林霄已经如同鬼魅般贴近,依旧是那副虚弱的样子,脚下却仿佛踩着了什么,身体一个趔趄,肩膀“恰好”撞在了这名跟班持棍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唔!”那名跟班手腕剧痛,戒棍脱手落下,被林霄看似随意地一抄,握在了手中。
从两名跟班上前,到一人倒地一人兵器被夺,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围观的弟子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个看起来风吹就倒、修为尽失(他们猜测)的家伙,竟然在瞬间放倒了两个炼气五层的弟子?而且,他们根本没看清林霄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动作看起来毫无章法,像是巧合,像是踉跄,但结果却如此惊人!
王犸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转而化为惊怒:“你……你敢反抗?!”
林霄握着那根乌黑的戒棍,棍身冰冷。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王犸,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师兄,宗门规矩,林某认。矿场,我去。但这无端加身的私刑……”他顿了顿,将手中的戒棍随意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恕难从命。”
他站在那里,身形单薄,脸色苍白,但在众人眼中,却仿佛化作了一块沉默的顽石,看似普通,却坚硬无比,棱角暗藏。
王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林霄,炼气七层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带着压迫感。他很想亲自出手,将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
但不知为何,看着林霄那双沉寂无波的眼睛,他心中竟生出了一丝罕见的忌惮。刚才那诡异莫测、看似巧合却招招制敌的手法,让他摸不清林霄的底细。这家伙,难道真的在隐藏实力?还是走了什么邪门歪道?
更重要的是,众目睽睽之下,若他亲自出手还拿不下一个“废人”,那他王犸以后在外门就不用混了!
“好!好!林霄,你有种!”王犸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西山矿场,你给我等着!到了那里,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他色厉内荏地摞下狠话,狠狠瞪了林霄一眼,又踢了一脚还在地上呻吟的跟班:“没用的东西!走!”
说完,带着满腔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转身快步离去。另一名跟班也忍着手腕剧痛,慌忙扶起同伴,灰溜溜地跟上。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看向林霄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有惊讶,有好奇,也有幸灾乐祸。谁都知道,得罪了王犸和赵执事,又被发配到西山矿场,林霄的前途,算是彻底黯淡了。
人群渐渐散去。
林霄独自站在院门口,直到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他才猛地扶住门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刚才那短暂的冲突,看似他轻松写意,实则耗尽了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心力体力。对时机的把握,对力量的精准运用,对敌人心理的揣摩,无一不是在对他的精神和肉体进行极限压榨。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根乌黑的戒棍,入手沉重冰冷。
“西山矿场……”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却没有任何畏惧,反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绝境吗?
或许是。
但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个摆脱宗门耳目,真正开始探索“凡极真境”的……机会。
他转身,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躯,缓缓走回那座破败的小院。
顽石无言,却可碎利刃。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