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是什么出身,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们家祖上是什么出身,你也清楚。为何现在你们这帮王爷可以锦衣玉食?还不是因为太祖皇帝手提三尺青锋替你们打下来的?”
祖大寿提着宝剑在朱至澍身边坐下。
“现在张献忠那帮王八蛋手提着三尺青锋准备抢你们家的东西,我带着兄弟们脑袋别裤腰带上替你们拼命,你们赏口饭吃,理所应当吧?”
“祖总兵,实不相瞒,本王也穷。别看这蜀王府家大业大,可都是空架子。这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天天都要吃饭。”面对油盐不进的祖大寿,朱至澍开始哭穷。
“既然这样,那为何还要那么多佣人?”
“面子啊,本王怎么说也是王爷,不要排场吗?贸然赶人出去,会不会被同行笑话?难,做人难,做王爷更难。”
朱至澍说到这,努力万分挤出两行热泪。
“祖总兵,你能想到吗?别看我这蜀王府有田有地,可真收不了多少利润。那帮佃农狡猾异常,让他们交租子,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寒冬腊月天,大过年的。别人家都一家团聚过大年,我呢?还得登门收租。你能想象吗?一脚下去,大雪都没过膝盖。西北风跟刀子似的割我的脸,我还是得站在人家门前求着人家交租子,遭老鼻子罪了。
有些居心叵测之人,直接耍横。说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家里有什么,你随便拿,眉头都不皱一下。结果我这边刚将他妻女带走,他反手就到府衙告我强抢民女。祖总兵,你说说看,这不是耍无赖嘛不是,我容易吗我。”
朱至澍这番话着实让祖大寿意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蜀王竟然这么难缠。
“既然蜀王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咱们这帮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人无礼了。”
“祖总兵,你先休息一下。”眼瞅着祖大寿就要动粗,一直不说话的洪承畴赶紧拦住。
“蜀王,祖总兵他可能没表达清楚情况,我现在给你好好分析一下眼下的局势。”
“洪总督请说。”朱至澍端是客气,还亲手给倒了茶水。
“蜀王,现在张献忠之流就在成都不远处,你家大业大,一定也关注到这个事。问你个问题,八府巡按,二品御史钦差张世泽过来,为何没有对张献忠动手,而是在成都东游西逛?”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成什么气候?贪玩呗。”
听到朱至澍这话,洪承畴给祖大寿使了个眼色,祖大寿秒懂,立马起身走出蜀王府正堂。
“蜀王,此言差矣。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跟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接下来我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出了这个门,我不会承认说过。”
洪承畴说完,环顾一周,发现整个蜀王正堂只有自己和蜀王,正堂大门也被祖大寿安排人看守,这才放心。
“蜀王,张钦差之所以留着张献忠,就是在看你体不体面。如果你体面,张献忠很快就会被剿灭。”
“如果本王不体面呢?你们难不成还敢放张献忠进城抢本王的蜀王府?”
操,这帮王八蛋真是活该被抢。
“蜀王,说啥呢,我们可是朝廷官兵,怎么能放任反贼抢你的蜀王府。不过话又说回来,问题出现了,必须得解决。如果蜀王你不想体面,那我们就替蜀王你体面。”
洪承畴刚说完,大堂外的院子里已经嘈杂不堪。
“洪承畴,你们胆敢公然抢劫本王的蜀王府?”
“蜀王,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抢你的蜀王府?”洪承畴一把拉住着急赶出去的朱至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