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山:“那你也得去看看,別天天就知道玩手机。”
贺喜橙从手机里抬起头,看过去,“爸,你要是担心奶奶,你就自己去看她,比起我这个孙女,你作为儿子,不是更应该去看她吗”
贺青山:“我不敢。”
愧疚,害怕自己真的把亲妈害死。
但他更爱自己,为了保全自己,坚持不肯说出妈妈苯中毒的事情。
贺喜橙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贺青山身边,伸出胳膊抱了抱他,“爸,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去医院,你太爱奶奶了,怕奶奶离开,承受不了失去妈妈的痛苦。”
贺喜橙朝著大门外面前走,“爸,我现在去医院,帮你看看奶奶。”
她来到医院病房,看到原本奶奶躺的病床,爷爷躺了上去。
“爷爷,奶奶呢”
贺老爷子抬头看她,“你怎么又来了。”
贺喜橙把手里拎的食品袋放到贺老爷子身边,“爷爷,你別嫌弃我了,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猪头肉。”
贺老爷子:“我现在生著病,哪能吃猪头肉,油腻的都不能吃。”
说是这样说,眼睛不停往猪头肉上面瞄。
贺喜橙把袋子解开,夹了一小块猪头肉,餵到贺老爷子嘴边,“就浅浅地吃一块吧,一小块应该不碍事。”
贺老爷子吃了。
贺雨棠、贺京州、周宴泽没有阻拦。
因为他们看出来了,贺老爷子是真的嘴馋。
再则,吃一小块也真的不碍事。
贺喜橙问说:“我奶奶呢”
贺老爷子把猪头肉收起来放在一边,没有了嘴馋的心思,“在icu。”
贺喜橙赶紧往icu跑,一边捂著脸呜呜哭,“奶奶,我的奶奶,我来看你了。”
她站在icu门口,缠著医生,拽著医生的白大褂不让医生离开,流著眼泪非要进去看看奶奶。
然后,她又一次被贺老爷子撵走了。
贺喜橙回到家,贺青山问她:“你奶奶现在情况怎么样”
贺喜橙:“不知道,我没见著她面儿。”
贺青山:“那你去医院一趟干什么了”
贺喜橙:“我嗷嗷大哭了一场。”
一天后,贺老太太从昏迷中甦醒过来。
鑑於她这两天生命体徵等各项数据一直平稳,她自己一个人躺在满是冰冷机器的房间里,该是多么的恐慌和无助,贺老爷子决定进去探望。
看到他的那一剎那,贺老太太眼睛里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流。
贺老爷子紧紧握著她的手,弯下身子,额头轻轻抵了抵她的额头。
“没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等过两年,我们还要一起举办六十年结婚纪念日。”
贺老太太戴著氧气面罩,说不出话,便用手指在他掌心里写了两个字:
难受。
感觉五臟六腑都被大卡车碾碎了一样,疼,疼的厉害。
贺老爷子可以陪她、可以疼她、可以宠她、可以陪她一起死,但面对她身体上受得苦,他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不能替她承受这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