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惹发克,他怎么敢的!”
卡纳内阿市市政厅,市长办公室里,哈维尔·佩洛斯·戴维斯正在大发雷霆。
办公室里能摔的东西都被摔了,昔日温文尔雅的市长先生,此刻竟像一头受伤发狂的野兽。
“我可是市长!他怎么敢过来质问我!”
哈维尔狠狠地将手中的电话听筒摔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底座在桌面砸出一个浅坑。
不过下一秒,他的脸色又从铁青变成一种不健康的潮红,暴怒、恐惧,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悲痛,让那张平日圆滑世故的脸显得狰狞异常。
秃顶的头皮上,油汗不再细密,而是汇成浑浊的溪流,在水晶吊灯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光。
办公室里,秘书埃内斯托已经不是噤若寒蝉,而是几乎把头埋进胸口,肩膀微微颤抖。
他不仅目睹了市长如何被纳科特别执法分局行动副局长提摩西·莱顿那如同审讯犯人般冰冷强硬的电话质问得哑口无言,更刚刚亲口向市长汇报了那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市长的女儿,贝拉小姐,找到了!
就在梅萨德尔塞里的别墅外的凯迪拉克后座……成了一摊稀烂的血肉。
是由近距离连续枪击造成。
“那个畜生……那个狗娘养的疯子查理曼!”
哈维尔的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惨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把红木桌面掰断,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声音活像是漏风的风箱。
十分钟前,他还在为纳科分局的指控心惊肉跳,而现在,埃内斯托带来的消息就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贝拉……他的胖女儿……
那是他妻子难产而死后唯一的血脉!
纵使她骄纵、任性,平日里不断折磨着那个他视作棋子的女婿……
但那是他的女儿!
他的骨血!
如今,竟被那个他一手安排倒插门的、早已盘算着像丢弃垃圾一样处理掉的废物女婿查理曼,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虐杀!
尸体报告上的描述在他脑海里翻腾。
自家女儿的头部几乎粉碎,躯体布满弹孔,屎尿浸透了真皮座椅……
恨!
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哈维尔。
查理曼!
你这个普赖斯家的余孽杂种!
我可是为你提供了这多年的庇护!
哪怕我只是利用你的家族稳住选票……
但是你竟敢……竟敢杀我女儿!
我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你!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要……
无数诅咒在哈维尔心里不断浮现。
但这股焚天的恨意,在接触到桌面那份刚送达、印着纳科特别执法分局抬头纸的质询文件概要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了大半。
只留下刺骨的寒冷和更深的恐惧。
文件上的用词精准而致命。
“卡纳内阿市政府涉嫌跨系统、越权干预边防第九营指挥,导致该营士兵脱队、军事物资不明……比特森·里瓦斯中校已供述受市长女婿查理曼·普赖斯指使……意图冲击我执法机关……对此事件的解释、相关责任界定及后续处理,要求卡纳内阿市政府正式书面答复……”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一般,扎在哈维尔本就已经极度脆弱的神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