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江市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就飘起了细雨。
沈晋军蹲在屋檐下,看着广成子给龟丞相的别墅搭雨棚。那雨棚是用塑料袋做的,被风吹得哗哗响,时不时还掉点塑料渣,吓得龟丞相缩在壳里半天不敢出来。
“我说老广,你这手艺还不如菟菟编的胡萝卜叶棚子。”沈晋军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真淋坏了龟丞相,我让你赔个纯金的别墅。”
广成子手一抖,塑料袋“哗啦”破了个洞:“别啊!纯金的多贵!我这就去买新的……”
他刚要跑,就被广颂子拽住了。广颂子指了指院门,脸色不太好看。
沈晋军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瞬间把烟扔了。
十几个黑衣人站在门口,带头的是季子垚,左手还缠着绷带,脸色比绷带还白。他身边站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皮肤白净,戴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把折扇,正是“七绝书生”萧晟。
“哟,新官上任啊?”沈晋军慢悠悠站起来,摸出桃木剑,“季子垚,王宏飞的位置轮着你坐了?恭喜啊,就是不知道能坐几天,匡利睿、程佑、王宏飞……希望下个不是你。”
季子垚的脸瞬间涨红,刚要说话,就被萧晟拦住了。萧晟摇着折扇,笑眯眯地说:“金土流年道长,别来无恙?我们是来送个消息的。”
“送消息?”沈晋军挑眉,“黑月会啥时候这么客气了?不会是想送我们去见阎王爷吧?”
圈圈从东厢房走出来,旗袍上的银线被雨水打湿,更显得亮闪闪的。她手里还拿着那个红木匣子,显然是早就察觉到了动静。
萧晟的目光落在圈圈身上,折扇停了下来:“消失的圈圈?果然是你杀了王宏飞。”
“是又怎样?”圈圈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好大的口气。”萧晟笑了,推了推眼镜,“风行者的账,我正想跟你算算。他偷了我的东西,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的东西?”圈圈往前走了两步,银线在雨里若隐若现,“那面噬魂镜,本就是你从民间术士手里抢来的,用它害死了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没数?”
沈晋军趁机往旁边挪了挪,拉着广成子躲到柱子后面:“待会儿打起来,你就往萧晟脸上撒辨灵散,越多越好。”
“明白!”广成子从怀里掏出个小罐子,偷偷打开,一股冲鼻子的芥末味飘出来,呛得他直打喷嚏。
萧晟显然没把这俩活宝放眼里,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画着七只毒虫,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既然话不投机,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手腕一抖,折扇上突然飞出七道绿光,像七条小蛇,直奔圈圈面门。那绿光里带着股腥气,显然是剧毒。
圈圈没躲,只是抬手轻轻一拂。旗袍上的银线突然暴涨,织成一张网,把七道绿光全兜住了。绿光在网里挣扎了几下,就变成了黑烟,散在雨里。
“七绝散就这点威力?”圈圈的眼神带着嘲讽,“看来黑月会的本事,真的越来越差了。”
萧晟的脸色变了变,折扇猛地合起,指向圈圈:“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厉害的。”
地面突然冒出七根黑色的柱子,组成个奇怪的阵形,把圈圈围在中间。柱子上刻满了符文,冒着黑气,看着就邪门得很。
“七绝困阵?”圈圈抬头看了看,“有点意思。”
她手腕转动,银线像瀑布似的倾泻而下,缠在黑色柱子上。只听“咔嚓”几声,那些看似坚固的柱子居然被银线勒出了裂纹,黑气顺着裂纹往外冒。
萧晟的额头渗出冷汗,显然维持这个阵很耗力气。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往阵眼扔去。
瓷瓶落地炸开,里面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又不是血,瞬间被柱子吸收。那些裂纹居然开始愈合,黑气也变得更浓了。
“用活人血养的阵?”圈圈的眼神冷了下来,“萧晟,你果然该死。”
银线突然收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色柱子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最后“轰隆”一声,七根柱子全碎了,碎石混着黑气溅得到处都是。
萧晟被气浪掀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点血,眼镜也歪了。他看着毫发无伤的圈圈,终于露出了忌惮的神色。
“你不是我的对手。”圈圈慢慢走过来,银线在她指尖绕了个圈,“现在滚,还能留条命。”
季子垚吓得腿都软了,拉着萧晟就要跑:“萧先生,我们快走!许馥妍还在等消息……”
“等等。”萧晟推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金土流年,我们谈谈。”
沈晋军正看得津津有味,闻言愣了愣:“跟我谈?谈啥?谈你那破镜子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