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广颂子抬回流年观时,沈晋军累得差点当场去世。
这家伙看着虽然没有广成子那样虚胖,实际沉得像块铁,尤其是胸口还插着刀(虽然已经被萧霖拔了),沈晋军和邓梓泓换着抬,胳膊都快断了。
“早知道让张梓霖把他爸的叉车开来,”沈晋军喘着粗气,把人往客房床上一放,“省得咱跟抬猪似的费劲。”
广成子一听不乐意了:“你才是猪!我弟这叫结实!是练家子的标准体格!”
“是是是,”沈晋军懒得跟他争,扭头对萧霖说,“萧医生,他这噬魂毒真不用管?万一发作起来变成僵尸咋办?”
萧霖正在给广颂子换药,闻言白了他一眼:“你当是拍电影呢?这毒是侵蚀灵力的,对肉体影响不大,就是恢复慢,得静养。”
他指着旁边的药碗:“我熬了排毒的药,每天三次,让他按时喝。还有,别让他乱动,尤其不能再打架,不然神仙难救。”
广颂子一直没醒,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一看就知道那噬魂毒不好对付。
安排好伤员,沈晋军才有空打量自己这破道观。
院子里,龟丞相和丞相夫人在“乌龟别墅”里晒太阳,小李鬼蹲在旁边,正用牙签给它们喂龟粮,嘴里还念叨着“市场部这个月KPI得完成啊”。
菟菟坐在门槛上,抱着根胡萝卜咔嚓咔嚓啃,见沈晋军进来,举了举手里的萝卜:“沈哥,要不要吃?刚从冰箱拿的,还凉着呢。”
小飞则趴在客厅桌上,抱着包薯片,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被抬进来的广颂子,嘴里的薯片渣掉了一桌子。
“都别围观了,”沈晋军挥手,“菟菟去烧壶热水,小李鬼把你那龟粮收起来,别让广颂子道长醒了以为进了动物园。”
正忙乱着,青云观那边打来电话,说派了个师兄过来帮忙,顺便处理千叶水蓝的后事。
“师兄?”广成子眼睛一亮,“是不是广智子师兄?他做的‘安神符’可管用了,上次我失眠,贴一张在脑门上,睡得比猪还香!”
沈晋军:“……”这比喻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穿着灰布道袍的中年道士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布包,看着斯斯文文的,就是走路有点外八字。
“广成子师弟,”那道士拱手,“掌门让我来看看,顺便协助处理后续事宜。”
“广智子师兄!”广成子赶紧迎上去,“你可算来了,快给我看看,我这几天总觉得心慌,是不是中了邪?”
广智子掏出张符纸,在他脑门上贴了贴,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点头:“没事,就是吓着了,加上有点肾虚,回头我给你画几张‘固本符’。”
沈晋军在旁边听得直乐,心说这青云观的道士还兼着男科业务呢?
广智子没多留,说要先去青云观分舵安排千叶水蓝的后事,临走前提了句:“对了,青溪县那边传来消息,说千佛塔附近又出事了,死了几个游客,好像是被利器所伤,你们要是再去,可得当心。”
“又出事?”沈晋军皱眉,“是黑月会的人?”
“不好说,”广智子摇头,“听描述不像,倒像是……用剑的。”
“用剑?”邓梓泓纳闷,“这年头还有人用剑杀人?”
广智子没再多说,拱了拱手就走了。
他走后,沈晋军几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再去趟青溪县。
一来,千佛塔那边的事没彻底解决,万一黑月会卷土重来,没个照应不行;二来,广智子说的“用剑的”透着古怪,得去查查底细。
“广颂子道长这样,肯定不能去,”沈晋军看着客房的方向,“萧医生,你留下照顾他?”
萧霖点头:“行,我正好观察一下这噬魂毒的变化,说不定能研究出解药。”
“那咱仨去?”沈晋军看向邓梓泓和广成子。
邓梓泓没意见,广成子却有点发怵:“还去啊?上次差点被老尼姑揍死,又被谢汉辉追着砍,我这小心脏受不了啊。”
“你不去谁给我们当人肉盾牌?”沈晋军拍他肩膀,“再说了,你师兄广智子不也去了吗?有他在,怕啥?”
广成子一想也是,摸出兜里的“辨灵散”揣紧了:“行!去就去!我这‘加量不加价’的胡椒粉,哦不,辨灵散,还能再卖他几包!”
第二天一早,三人租了辆SUV,再次往青溪县赶。
路上,沈晋军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忍不住念叨:“你说那用剑的会是谁?黑月会的新高手?”
“不像,”邓梓泓看着窗外,“黑月会的人要么用邪术,要么用现代武器,用剑的没听说过。”
广成子突然插嘴:“我知道!是古代穿越来的剑客!就像电视剧里那样,白衣飘飘,一剑能劈断大石头!”
沈晋军:“……你还是闭嘴吧,容易影响智商。”
到了青溪县,先去千佛塔附近转了转,发现塔门被封了,旁边拉着警戒线,几个警察在巡逻。
“看来真出事了,”沈晋军缩着脖子,“咱得找个当地人问问。”
他们找到上次帮忙的刘大叔,老爷子正在家劈柴,见他们来了,赶紧放下斧头。
“你们咋又来了?”刘大叔一脸紧张,“可别再去那塔了,前天杀了人!老惨了,脖子被砍得快断了,听说凶手用的是剑,唰一下就完事了!”
“用剑的长啥样?”邓梓泓追问。
“不知道,”刘大叔摇头,“没人看清,就听说穿得挺古怪,像唱戏的,还戴着个斗笠,走路带风。”
“走路带风?”沈晋军嘀咕,“又不是吹风机。”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杀人了!又杀人了!在西边的老槐树下!”
刘大叔脸都白了:“你们看!我说啥来着!这青溪县是没法待了!”
沈晋军三人对视一眼,赶紧往西边跑。
老槐树下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沈晋军挤进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地上躺着个道士,穿着青云观的灰布道袍,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是刚分开没多久的广智子!
“师兄!”广成子惨叫一声,冲过去想扶,被邓梓泓一把拉住。
“别碰!保护现场!”邓梓泓的脸色很难看,“伤口很整齐,确实是剑伤。”
沈晋军也看清了,伤口边缘光滑得像被激光切过,普通的刀剑根本做不到。
“人呢?凶手呢?”他问旁边的围观群众。
“跑了!”一个大妈手舞足蹈,“穿个白衣服,戴个斗笠,手里拎着把长剑,杀完人还站那笑呢,说啥‘挡我路者,死’,疯疯癫癫的!”
“白衣斗笠,用长剑……”沈晋军心里咯噔一下,“这货不是黑月会的,倒像是……”
他还没说完,就听人群外有人喊:“让让!都让让!”
几个警察挤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也是一脸凝重。为首的警察认出沈晋军他们,皱着眉:“又是你们?前几天千佛塔的事还没问清楚呢,怎么又出人命了?”
“警察同志,我们是来调查的,”沈晋军赶紧解释,“死者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也想知道是谁干的。”
警察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只是让他们留下联系方式,说有需要再联系。
等警察处理完现场,把广智子的遗体抬走,广成子才蹲在地上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师兄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还没给我画‘固本符’呢!”
沈晋军拍着他的背安慰,心里也不是滋味。广智子虽然才见一面,但看着是个老实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实在让人憋屈。
“别哭了,”邓梓泓沉声道,“现在哭没用,得找到凶手。”
“去哪找?”广成子抹着眼泪,“这青溪县这么大,他要是藏起来,咱去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