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送她们回国(2 / 2)

她们不快乐,他又何尝快乐

江遇接过林听端在手里的粥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餵到她的嘴边,“把粥吃完,快点好起来。”

这是林听来到岛屿上,第一次含下他餵来的粥,然后满心复杂地说了一句,“谢谢!”

或许,他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江遇握著勺子的手,紧紧攥著,没再应声,“……”

……

此时,已经是二月份了。

岛上还是和来时一样,常年积雪不化。

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下雪了。

这天晚上,林听的烧退了,江遇守在病床边上又观察了四个多小时,没见到她再烧起来后,他走到窗边,窗外又下雪了。

那雪像是鹅毛一样,大片大片地落在茫茫的雪地里。

也落满了江遇的胸口。

“周自衡……小心!”

床上的女人,又做噩梦了。

梦里,她叫著周自衡的名字。

江遇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再烧起来。

纤细白皙的手掌,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周自衡,小心!”

猛然惊醒。

又是一场梦。

林听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到坐在床边,满眼痛苦的江遇。

江遇抽了另一只手,拂过她脸颊被汗湿的碎发,別到她的耳后,心疼地问,“又做噩梦了”

而被林听紧紧拽住的那只手,依然在林听的掌心里。

她没有鬆手。

梦里,也是这样一只手臂,握住一根栏杆,紧紧攀著。

那是周自衡的手。

杀手拿著一把长长的砍刀,往他手臂上,肩上,砍了一刀又一刀。

寒光闪闪的刀刃上,滴著一滴又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向茫茫大海。

最后,掉进了浪潮翻涌之中,林听依然没有看清周自衡的脸。

浪溅起来,很快就瞧不见身影了。

林听也猛然被噩梦惊醒。

直到江遇第二次將她右脸颊被汗湿的头髮,別到耳后时,她这才发现,她紧紧抓住的这只手臂不是周自衡的。

她赶紧鬆开,“我梦见周自衡被人杀掉了。”

来到这座岛上,她无时无刻不担忧著周自衡的安危。

周家的每个人都希望他死。

周老六周自雄又下落不明,说不定哪天就冒出来和周自衡抢周家家主之位。

难道这个梦,预示著什么

额头的汗水刚刚被江遇擦乾,又密密麻麻地冒出来。

她看著江遇,似在求他,“江遇,我们可不可以早点动身回鹏城”

江遇拿出手绢,擦著她额头的汗水,“虽然周自衡不知道我们在这座岛上,但是国內每一天的情况,我都了如指掌。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得到消息,周自衡除了找你找得心急如焚,其余的都好好的,你不用替他这么担心。”

林听还是满眼担忧,“你真的知道国內的情况吗,周自衡真的一切安好”

她眼里的担忧,落入江遇的眼里。

握著手绢的手指,用力攥紧。

从未见她像担心周自衡一般,担心过他呢。

江遇深吸一口气,“我说了,等你这场感冒好了之后,我们才能动身。回鹏城的整个海上航程最快也要五天,我们上次走得慢,用了七天。你现在怀著五六个月的身孕,必须等你感冒好起来了,才能动身。”

这场感冒想好完全好起来,可能还要等个十天八天的。

她是孕妇,什么药都不能吃。

康復起来,本来就慢。

简直让林听无比焦心。

“江遇。”她眼里的担忧,丝毫未裉去,“你不是说国內的情况你了如指掌吗你可不可以让我和周自衡通个电话”

男人努力克制住的怒意,再也压不住。

紧崩著额角,咬了咬后牙槽。

林听继续恳求,“江遇,拜託你了。你不是也准备让我回鹏城了吗。既然你愿意成全我,可不可以让我和周自衡通个电话,我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就……”

“林听,够了。”江遇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紧攥著拳头,“你不要对我这般残忍,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同意让你回鹏城了。”

还要他怎样

要他亲眼见著她对周自衡深深的牵掛与担忧

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他握紧的拳头,青筋直冒,“你好好休息。”

说完,高大英俊又染满寒意的身躯,拉开门,消失在夜色。

回到自己的臥室,江遇站在窗边,点燃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大口。

火星子越燃越旺。

胸口钝痛的江遇,怒意阵阵,一把捏著那菸头,用力攥紧。

滚烫的火星子接触他的皮肉。

空气里,泛起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江遇的掌心里,一块皮肉已经被烧糊了。

可是,他丝毫不觉得疼。

因为这掌心里的疼痛,比胸口的痛,轻多了。

这一夜,他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又下了一夜。

清晨,窗前的坛里面,多了一根又一根的菸蒂。

吴婶进来打扫卫生时,满屋子的烟味久久不散。

看到坛里数不清的菸蒂,吴婶一边整理,一边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唉!”

今天的林听,感冒似乎好了许多。

没有再高烧不通了。

可是感冒后遗症,咳嗽,喉咙痛,流鼻涕,头晕晕乎乎,全身酸软无力,一样也不少。

早餐时,柚子想让妈妈快点好起来,让她吃这样,那样。

可是她胃口不太好,只喝了一碗暖暖的小米粥。

从坐到餐桌上,林听便没有和江遇说话。

开口第一句,便是问,“江遇,周自衡他……”

怕江遇一会儿生气了,反悔不送她们母女回鹏城了,林听没敢继续说下去。

餐桌对面的江遇,阴沉著脸色,握著碗的手最用力攥紧。

这些细微的动作,林听尽收眼底,又小心翼翼问,“江遇,你不会反悔了,不愿送我们回鹏城了吧”

谁知,江遇掏出一个手机。

只有他的那只手机,才能拨打国內的电话,“给他打个电话,报声平安。”

林听顿时抓住那只手机,生怕他反悔似的,点了点屏幕,要给周自衡打电话。

屏幕上弹出一个提示,要她输入解锁密码。

她望向江遇,江遇黑著脸色说,“密码是你高考后的那个日子,你知道的。”

高考后的那个日子,是两人偷尝禁果的日子。

林听记得。

但她已经不在乎所谓的初夜了,她赶紧解了锁,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