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渡混沌,再临洪荒。当李无恙与鸿蒙老爹穿过界壁,踏入熟悉的天地时,扑面而来的并非故土气息,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紧绷感”。整个洪荒世界的灵机道韵,仿佛一张被拉满的弓弦,所有的“因”都已种下,只待最终“果”报的瞬间。天地间弥漫着一种盛大、辉煌,却又无比脆弱的平衡,仿佛一场极致喧嚣的死寂。
“嘿,好戏就要开锣了。”鸿蒙老爹眯眼打量着天象,只见西方天际,佛光冲霄,氤氲成覆盖大半西牛贺洲的金色祥云,梵唱隐隐,天花乱坠,预示着佛法东传的功德即将圆满。然而,在那无量光明的深处,李无恙以混沌法眼观之,却能看到无数细密的天道法则丝线如同提线木偶的操控索,紧紧缠绕着灵山方向,将这场“盛事”牢牢框定在既定的轨迹内。更有几缕极其隐晦、与周遭祥和格格不入的冰冷死寂气息,如同毒蛇般潜伏在佛光最盛处,伺机而动。
“终焉议会的人,果然已经到了,而且藏得很深。”李无恙低语,袖中斩命之刃传来微不可察的悸动,对那寂灭气息生出本能敌意。
“不止他们。”鸿蒙老爹努了努嘴,示意东方天庭方向,“看那边。”
李无恙凝神望去,只见九重天阙之上,凌霄宝殿神光内敛,看似平静,却自有一股肃杀凌厉的兵戈之气引而不发。南天门守卫森严,周天星斗大阵的光芒在云层后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降下雷霆万钧。更有数道强悍无匹、远超普通大罗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天网,笼罩四野,监控着灵山方圆百万里的一切异动。其中一道神念堂皇正大,蕴含天道刑罚之威,应是司法天神;另一道缥缈莫测,带着审视与算计,可能是玉帝或其近臣;还有一道炽热霸道,隐有龙吟,或是某位隐世不出的上古龙神。
“天庭也摆开了阵仗……这是要防着西游功德圆满时出乱子,还是……另有所图?”李无恙心中凛然。天庭的态度,比终焉议会的潜伏更值得玩味。作为天道秩序的维护者,他们在此刻重兵布防,究竟是在守护“剧本”的顺利落幕,还是在防备“剧本”之外的可能?
“管他娘的呢,水越浑越好。”鸿蒙老爹浑不在意地掏掏耳朵,“咱们的目标是轮回殿的开门‘引子’,顺便看看能不能揪出几条终焉议会的大鱼。走吧,靠近点看戏,顺便给那猴头提个醒,别傻乎乎真成了功德架子上的金身。”
二人隐匿气息,化作两道几近虚无的遁光,悄无声息地朝着灵山方向潜行。越靠近灵山,那股“万法朝宗”、“因果汇聚”的感觉便越强烈。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火愿力、佛法禅韵,却也掺杂着妖魔皈依后的躁动、凡人虔诚的祈愿、乃至天地功德即将降临前的磅礴压力。
灵山已遥遥在望。那座承载佛门气运的圣山,此刻被无尽佛光笼罩,八宝功德池波澜不兴,大雷音寺梵音震天。可以看到取经队伍的身影,正沿着金光大道,一步步迈向山巅的雷音宝刹。唐僧步履沉稳,面带慈悲;猪八戒左顾右盼,难掩激动;沙僧沉默挑担,忠心耿耿;白龙马亦步亦趋。唯有孙悟空,虽也做着抓耳挠腮的顽皮状,但火眼金睛开阖间,总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锐利与审视,扫过虚空中的某些角落,似乎察觉到了隐藏的暗流。
“这猴子,警觉性倒是不差。”鸿蒙老爹嘿嘿一笑。
就在二人寻了一处云山雾海,准备静静观望事态发展时,异变突生!
并非来自灵山,也非来自终焉议会或天庭,而是源自李无恙自身!
他体内那枚得自万法源海的源初之核碎片,以及远在轮回池、与玄性命交修的月神泪,在这一刻,同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共鸣!并非指向轮回殿,而是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牵引”与“排斥”!
嗡——!
源初之核碎片在他掌心发烫,光芒流转,投射出一幅模糊的、不断变幻的星图虚影,星图的核心,隐隐与洪荒世界的某个隐秘节点重合!而月神泪传来的感应,则带着一丝急切与警告,仿佛在提醒他远离那个节点!
“怎么回事?”李无恙脸色微变,这种不受控制的异动,让他心生警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