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功?服众?”丁夫人向前一步,逼视着曹操,眼中是深深的失望与不解,“在你心中,就只有这些吗?昂儿的安危,还比不上一场可能的军功?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若执意要他同去,便是……便是将他置于死地!”
“放肆!”曹操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丁氏!注意你的身份!军国大事,岂容你置喙?子修是我儿子,我难道会害他不成?此事已定,无需再议!”
“你……”丁夫人看着丈夫那张因怒气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一股寒意从心底直窜上来。
她了解他,一旦他做出决定,尤其是这种涉及他雄心与权威的决定,便绝无转圜余地。
巨大的无力感让她浑身发冷。
她不再争吵,只是用那种冰冷彻骨充满绝望与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曹操,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骨髓。
曹操被她看得心头莫名一悸,烦躁更甚。
他拂袖转身,不欲再与她纠缠:“出征在即,府中事务,你好生打理!”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将那令人窒息的对峙甩在身后。
出征前夜,曹操并未宿于丁夫人处,也未去卞夫人或其他姬妾房中。
他独自在书房处理军务至深夜,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烦躁。
丁夫人的话语,她那绝望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为了驱散这莫名的情绪,他信步走到了环夫人的小院。
环夫人性情温婉,善解人意,且通晓诗书,与她交谈,总能让人心境平和些许。
院中月色正好,环夫人见曹操到来,又惊又喜,连忙迎入室内,奉上香茗。
她看出曹操心绪不宁,便柔声细语地与他谈论些诗文典故,又让侍女取来古琴,轻抚一曲《幽兰》。
琴声淙淙,如清泉流淌,暂时洗涤了曹操心头的尘埃。
他看着灯下环夫人恬静的侧脸,听着她温软的语调,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这一夜,他与环夫人有了短暂的温存。
没有与卞氏在一起时的灵魂碰撞与激情燃烧,更像是一种寻求慰藉与放松的仪式。
环夫人的顺从与温柔,抚慰了他因与丁夫人争吵而带来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