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探险结束后的第七日,昆仑山脚下的清河镇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灵市”。这是修真界难得的交易盛会,各派弟子都会前来交换法宝、灵草、丹药。林宸与几位青云观同门一早便下山,想借此机会换取一些修炼资源。
灵市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摆满摊位,各式法宝灵光闪烁,灵草异香扑鼻。林宸在一个售卖剑诀玉简的摊位前驻足,正与摊主讨价还价时,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道友。”
转身一看,苏慕雪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一袭淡蓝衣裙,比平日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苏仙子也来灵市?”林宸惊喜道。
苏慕雪微微颔首:“想寻一些冰属性灵材。”她目光扫过林宸手中的剑诀玉简,“道友对这套‘流云剑诀’感兴趣?”
林宸笑道:“只是看看。这套剑诀虽精妙,但与我所修太极剑意不太契合。”
摊主见二人相识,忙道:“两位若是感兴趣,我可以优惠些。我这儿还有寒玉宫专用的‘冰魄剑诀’...”
苏慕雪轻轻摇头:“寒玉宫剑诀不传外人,你这必是赝品。”
摊主顿时讪讪不敢多言。
二人并肩在灵市中行走,引来不少目光。论法大会后,林宸与苏慕雪都已名声在外,尤其是那场决赛和秘境中的经历,早已在各派弟子中传为佳话。
“听说前日玄灵子师兄去找过你?”林宸状似随意地问道。
苏慕雪脚步微顿:“是。他为秘境中的事道歉,并送上疗伤丹药。”
林宸心中微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玄灵子师兄倒是周到。”
苏慕雪看他一眼,唇角微扬:“我没收。”
林宸一愣,随即心中泛起一丝喜悦,故作镇定道:“为何不收?昆仑丹药品质极佳。”
“无功不受禄。”苏慕雪淡淡道,眼中却有一丝狡黠,“况且,我已有人赠药了。”
林宸会意,想起那晚她为自己上药的情景,耳根微微发热。二人心照不宣,继续前行。
正当他们在一个售卖灵草的摊位前驻足时,林宸忽然感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他神色不变,暗中却已警惕起来。
“怎么了?”苏慕雪敏锐地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
“没什么。”林宸微笑,“只是觉得这株七星草要价太高了。”
苏慕雪会意,不再多问,但手已悄然按在剑柄上。
离开灵市时已是午后,林宸与青云观同门告别,称要再独自逛逛。苏慕雪也支开了寒玉宫的同门。二人心有灵犀地走向镇外小径。
“有多少人?”离开人群后,苏慕雪低声问。
“至少五个,修为不低。”林宸神色凝重,“从灵市就一直跟着。”
“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我?”
“难说。论法大会上我们得罪的人不少。”
走出清河镇约三里,是一处偏僻的山谷。此时夕阳西下,山谷中已有些昏暗。
突然,破空声响起,数道黑影从四面扑来!
林宸早有准备,青钢剑瞬间出鞘,划出太极圆环,将射来的暗器尽数挡下。苏慕雪同时出手,寒玉剑挥出,地面瞬间结冰,延缓了敌人的攻势。
五个蒙面人将二人围在中间,个个气息阴沉,显然都是金丹期以上的高手。
“诸位是何人?为何袭击我们?”林宸沉声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将秘境中所得交出来,或可留你们全尸。”
林宸与苏慕雪对视一眼,明白这些人是为九转金莲而来。秘境中的事果然还是泄露了。
“想要宝物,就看诸位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林宸话音未落,已率先出手,剑光直取为首黑衣人。
苏慕雪同时动了起来,寒玉剑诀施展开来,冰霜弥漫,将两个想从侧翼偷袭的敌人逼退。
大战爆发!五名黑衣人配合默契,功法诡异,似乎来自同一门派。林宸与苏慕雪背靠背应战,太极剑圈与寒冰剑气相辅相成,竟暂时挡住了攻势。
“这些人不是寻常修士。”激战中,林宸低声道,“功法阴毒,像是邪派手段。”
苏慕雪点头:“他们的合击阵法很厉害,必须破开。”
三十招过后,林宸发现这些人的攻击重点似乎更多指向苏慕雪,心下疑惑。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直取苏慕雪要害!
林宸不及多想,侧身挡在她面前。透骨钉打入他右肩,一阵剧痛传来,伤口处迅速发黑。
“有毒!”苏慕雪惊呼,连忙点穴为他止血逼毒。
为首黑衣人见状大笑:“中了我的‘腐骨钉’,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小娘子,若不想他死,就乖乖交出金莲!”
苏慕雪眼中寒光一闪,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冰冷无比:“你们找死!”
她不再保留,寒玉宫绝学全力施展,剑光如冰雪风暴般席卷而出。与此同时,她左手悄悄塞给林宸一枚丹药:“含在舌下,可暂抑毒性。”
林宸依言服下丹药,强忍剧痛,再次加入战局。二人心意相通,剑法配合越发精妙。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林宸的剑圈仿佛化作无形漩涡,引偏敌人攻势;苏慕雪的寒冰剑气则如暴风雪般猛烈,每一剑都带着刺骨寒意。
激战中,林宸忽使奇招,剑路变得诡谲难测,正是秘境古籍中所载的“逆乱剑诀”。一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被一剑刺穿咽喉!
合击阵法顿时出现破绽。苏慕雪抓住机会,寒玉剑化作一道白虹,又将一人重创。
为首黑衣人见势不妙,大喝一声:“变阵!”
剩余三人迅速变换方位,形成一个三角阵型,手中各出现一面黑幡。幡面摇动间,黑雾弥漫,鬼哭狼嚎之声四起。
“万魂幡!你们是幽冥教的人!”苏慕雪惊呼。
幽冥教是修真界臭名昭着的邪派,以炼魂夺魄的邪术闻名,为正道所不容。
黑雾中,无数怨魂扑来,撕咬生灵。林宸与苏慕雪运功抵挡,但怨魂无穷无尽,他们的防御逐渐被削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宸咬牙道,“必须破开那三面幡!”
苏慕雪点头:“我有一法可试,但需你护我片刻。”
林宸毫不犹豫:“好!”
苏慕雪收剑凝神,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法诀施展,她周身泛起月华般的光辉,越来越亮。
黑衣人见状,加紧攻势,无数怨魂扑向苏慕雪。林宸奋力抵挡,剑圈收缩到极致,将苏慕雪护在中心。他身上又添数道伤口,但寸步不退。
终于,苏慕雪法诀完成,轻喝一声:“月华普照,万邪退散!”
耀眼的白光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如皓月当空,照亮整个山谷。黑雾遇光即散,怨魂凄厉惨叫,纷纷消散无形。三面万魂幡“咔嚓”碎裂!
黑衣人遭受反噬,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就是现在!”林宸强提最后真气,剑化流光,直取为首黑衣人。
那人大惊失色,匆忙间掷出一枚黑色圆珠。圆珠爆开,化作浓浓黑雾,遮天蔽日。
待黑雾散尽,三个黑衣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滩血迹和破碎的法宝。
危机解除,林宸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几步,单膝跪地。肩上的伤口已乌黑发紫,毒气开始蔓延。
“林宸!”苏慕雪急忙上前扶住他,查看伤势后脸色凝重,“腐骨钉毒性猛烈,必须立即逼毒。”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隐蔽山洞,忙扶林宸进去。
洞内干燥宽敞,似乎曾有修士在此隐居。苏慕雪布下简易禁制,这才仔细为林宸处理伤口。
“腐骨钉必须取出,过程会很痛苦。”她轻声道,眼中满是担忧。
林宸苍白着脸笑道:“无妨,我能忍住。”
苏慕雪点点头,手中凝出一柄冰刃,小心地割开伤口周围的皮肉。林宸咬紧牙关,冷汗直流,却一声不吭。
终于,三枚透骨钉被取出,伤口流出的血已是乌黑色。苏慕雪毫不犹豫地俯身,以口吸出毒血。
“不可!”林宸急忙阻止,“毒血入口,你也会中毒!”
苏慕雪抬头,唇边还带着一丝黑血:“寒玉功体百毒不侵,无碍。”说完继续吸出毒血,直到血液变回鲜红色。
她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仅有的三颗“冰莲解毒丹”,全部喂入林宸口中:“运功化开药力,我助你逼毒。”
二人盘膝对坐,四掌相抵。苏慕雪的寒冰真气温和地流入林宸体内,引导药力运行周天。冰莲解毒丹不愧是寒玉宫秘药,加上寒冰真气的辅助,腐骨钉的毒性逐渐被压制、化解。
三个周天后,林宸吐出一口黑血,脸色终于恢复红润。
“毒已基本清除,还需调养几日才能完全恢复。”苏慕雪收功,略显疲惫。
洞外已是夜幕低垂,月光从洞口洒入,映照在苏慕雪脸上,显得格外柔和。林宸注视着她,轻声道:“你又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