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拯救的月亮5(2 / 2)

最终,他还是没再反驳,只是转身往本丸深处走,声音闷闷的,像含在嘴里的棉花:“那跟我来吧。”他的脚步放慢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轻快,银色长发垂在背后,随着走动轻轻晃动,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

鹤月国永对着【三日月宗近】递了个眼神,眼角轻轻挑了挑,示意他跟上。【三日月宗近】会意,轻轻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跟在鹤月国永身后,狩衣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几片细小的樱花花瓣。

可刚走两步,鹤月国永就发现不对劲——身后没有传来【三日月宗近】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果然,【三日月宗近】还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神也有些涣散,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三日月宗近】的脑海里,正不受控制地闪过前审神者的模样——那个被监察队控制住的人类,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嘴角却咬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痕迹已经发黑,看起来诡异又狰狞。

那人被监察队的人一拳打偏了脸,嘴角溢出的血沾在符纸上,却依旧扬起恶劣的、疯狂的、充满恶意的笑。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透过嘈杂的环境,狠狠扎进【三日月宗近】的心里:

“【三日月宗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在我死亡之后,你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同伴!今后绝不会有任何审神者接受你!也没有一个付丧神会信任你!”

“哪怕是三条派的刀剑,哪怕是你的同振!他们都会把你当成怪物,当成灾星!你将独自一刃深陷于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孤独!直到无法承受的痛苦将你淹没,将你彻底打碎!”

那时,【三日月宗近】只当这是疯人的胡言乱语,是对方临死前的不甘诅咒。可刚才今剑的话、千羽的误解,还有周围付丧神若有似无的打量,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又像印证般与诅咒的内容重叠在一起,让他忽然觉得,那个疯子的话,似乎在某一瞬应验了。

“刚刚在想什么,脸色都白了。”鹤月国永停下脚步,快步走到【三日月宗近】身边,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三日月宗近】的胳膊,只觉得对方的身体凉得像冰,显然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

【三日月宗近】这才回过神,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些负面的想法,却发现脑海里的诅咒声越来越清晰。他看着前面的鹤月国永和不远处的今剑,犹豫了几秒,还是艰难地开口,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消失:“那个,你们可以陪我一段时间吗?今剑殿……也一起吗?”

他说出“今剑殿”三个字时,声音微微发颤——哪怕知道对方不认可自己,他还是下意识地用了尊称,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改不了。

“不用尊称的哦,直接叫我今剑就好啦!”今剑听到声音,立刻回头,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他的红色眼眸亮闪闪的,带着几分天真的热情:“你是一个人觉得害怕吗?没问题哦!我最擅长陪人聊天了,不管是聊本丸的事,还是聊出阵的经历,我都能跟你聊很久!”

他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眼睛更亮了:“啊对了,看起来你很喜欢三日月对吧?我去把三日月也叫过来!我们本丸之前也来过一个s清光的人,那人可喜欢和清光呆在一起了,每天都跟在清光身后,你们肯定也能聊得来!”

【三日月宗近】还没来得及拒绝,今剑就已经像阵风似的,迈开短刀特有的高机动步伐,飞快地往隔壁三条家的住所蹦跶。他的银色长发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线,很快就消失在樱花树的阴影里,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鹤月国永看着身边欲言又止的【三日月宗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伸手拉了拉对方的狩衣袖口,指尖触到冰凉的布料,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不耐,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弯腰,离我近点,有话跟你说——这么远,我总不能扯着嗓子喊。”

【三日月宗近】愣了一下,看着鹤月国永认真的眼神,还是依言弯腰,将身体凑近少年。他的身高比鹤月国永高出不少,弯腰时不得不微微屈膝,才能让两人的距离拉近——鹤月国永只有165,头顶刚到他的胸口,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可此刻,少年的眼神却比谁都坚定。

下一秒,鹤月国永伸手扣住【三日月宗近】的后颈,手指轻轻按在对方的颈椎处,微微用力,强迫他低头,将额头狠狠抵在自己的肩上。少年的肩膀不算宽厚,甚至还带着点少年人的单薄,却像一座小小的山,带着坚定的力量,让【三日月宗近】瞬间安定了些。

“听清楚,”鹤月国永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却像滚烫的火,一点点烧散了【三日月宗近】心里的寒意,“那疯子连自己的命都操控不了,连下诅咒都要靠符纸这种破东西,还能操控你的未来?——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另一只手探进【三日月宗近】的指缝,指尖轻轻勾住对方的手指,然后强行与他十指交扣。鹤月国永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半点不肯松开,像是要通过这种紧密的接触,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我现在就在这儿,活的好好的,心脏跳得吵死了——它每一声都在打那人的脸,每一声都在告诉你,他的诅咒就是狗屁。”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三条家不要你,同振不信你,没关系,你还有我呀。我完全可以作为陪伴你身边的人,可以理解你的人,不管是在这个本丸,还是去别的地方,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知道了吗?”

【三日月宗近】靠在鹤月国永的肩上,鼻尖萦绕着少年身上淡淡的灵力气息——那气息里既有鹤丸国永的跳脱,又有【三日月宗近】的温和,像两种最熟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却还是强行忍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很清晰:“嗯,知道了。”

就在这时,今剑带着一个身着深蓝色狩衣的付丧神走了过来。今剑的脚步依旧轻快,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三日月,你看,我就说他肯定想见你……”

话音还没说完,两人刚拐过拐角,就看到了眼前的场景——鹤月国永微微抬着下巴,右眼的鎏金色眼眸里带着神性的孤傲,像俯瞰众生的神;左眼的猩红却像淬了血,望过来时满是浓浓的杀意,像守护领地的兽。他的嘴角还勾着一抹挑衅的微笑,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权,告诉所有人,【三日月宗近】是他要护着的人。

而被他护在怀里的【三日月宗近】,虽然看不到表情,却能从他放松的肩膀、不再紧绷的脊背看出,他对眼前的少年,有着全然的信任——那种信任,不是对陌生人的客气,而是对亲近之人的依赖,是愿意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对方面前的勇气。

今剑身后的付丧神——也就是这个本丸的三日月宗近,脚步微微顿住。他的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子,泛起淡淡的涟漪。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惯有的平和,只是目光落在两人交扣的手上时,多了点探究——那双手扣得那么紧,像再也不会分开,像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的依靠。

本丸的樱花树还在落着花瓣,粉色的花瓣轻轻落在三人的肩上、头发上,像一场温柔的雨。空气里没有了之前的争执,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所有的误解和不安,都在这一刻被暂时搁置,只留下三个身影,在樱花树下,构成一幅安静的画面。

指路原剧情线《暗堕三日月他有苦难言》前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