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膝丸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突然意识到,膝丸说的是对的,他们确实从来没真正关心过小乌的感受,只会用“源家人”的身份来约束他。
源髭切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向髭切:“看来你倒是很了解小乌——可惜啊,再了解又有什么用?他终究是源家的人,迟早要回到这里,你们这些‘外人’,不过是他生命里的过客而已。”
“至少我们不会把他当成祭品。”髭切也笑了,语气里带着点冰冷,“不像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安危,不惜用亲人的性命来换取平安——这种做法,倒是比我们这些‘外人’还要冷血。”
“够了。”源赖光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鹤月小姐,我知道你想救小乌,但你也要清楚,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带不走他。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去除诅咒,我让你和小乌见一面,并且保证暂时不伤害他。至于他能不能离开源家,要看他的表现。”
鹤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正厅外传来脚步声——源鬼切带着换好衣服的源小乌走了进来。
而此刻的地下禁闭室里,烛火依旧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源鬼切推开木门,走进禁闭室,手里拿着一套黑色的和服——衣摆绣着暗金色的龙胆纹,显然是源家的制式服装。他走到源小乌面前,蹲下身,伸手解开了锁在他脚踝上的玄铁铁链——铁链落地时发出“哗啦”的声响,在寂静的禁闭室里格外清晰。
“抱歉,但是实在没办法。”源鬼切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色的颈链,颈链上缀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符咒,他伸手将颈链套在源小乌的脖颈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愧疚,“这是家主的命令,这个符咒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神格,防止你失控——我也是被逼的。”
源小乌抬起头,金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冰冷,像淬了寒冰的宝石,周身的金色光晕因为颈链的压制,变得微弱了许多。他看着源鬼切,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像在俯瞰蝼蚁:“背叛者……你们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和平安京时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神性的冷漠,仿佛眼前的人、眼前的事,都只是他漫长生命里的尘埃,连让他愤怒的资格都没有——只有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源鬼切的身体僵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语气里带着点急切:“鹤月小姐来了——就是那个开茶馆的老板,小乌,你不是很喜欢去她的茶馆吗?她现在就在外面的正厅里,想见你。”
听到“鹤月”两个字,源小乌金红色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石子。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几分急切:“她在哪?我要见她。”
“先换身衣服吧。”源鬼切站起身,将黑色和服递到他面前,语气放得很轻,“家主在正厅里等着,你总不能穿着校服去见他——而且,鹤月小姐看到你穿成这样,也会担心的。”
源小乌看着那套黑色和服,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这是源家的衣服,是束缚他的象征。但一想到能见到鹤月,能从她那里知道髭切和膝丸的消息,他还是伸手接过了和服,动作缓慢却坚定:“我换好衣服,就带我去见她——别想耍什么花样。”
源鬼切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禁闭室门口,背对着他,给了他一点私人空间——他知道,小乌现在需要时间整理情绪,也需要时间接受自己被束缚的事实。禁闭室里,烛火依旧摇曳,源小乌慢慢换上黑色和服,衣料贴合着身体,却像套上了一层冰冷的枷锁,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平安京时被源赖光控制的日子。
换好衣服后,源小乌走到源鬼切身边,语气依旧冰冷:“走吧,带我去见鹤月——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源鬼切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往正厅的方向走去。源小乌跟在他身后,金红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脖颈上的银色颈链泛着微弱的光芒,压制着他体内的神格力量——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只要能见到鹤月,只要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他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