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源小乌·异世初遇
髭切带着膝丸往源小乌的公寓走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深秋的晚风带着凉意,吹得路边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起,路灯亮起的暖黄光晕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将两人一黑一白的风衣轮廓拉得格外清晰。刚转过街角,就看到鹤月站在公寓楼下的樱花树下——她没穿茶馆那件印着猫咪图案的围裙,换了件浅紫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晚风轻轻晃动,手里攥着一个绣着银线鹤纹的锦囊,神色比下午在茶馆时严肃了许多,连眼底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凝重。
“小乌已经被带走了吗?”鹤月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急切,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寻找支撑。
髭切停下脚步,金色猫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却依旧噙着那抹慵懒的笑:“哦呀,看来鹤月姬君你早已经知道些什么了?连小乌会被源家的人带走都预料到了,却没提前告诉我们,是在担心什么吗?”他语气里带着点试探,毕竟从昨天生日到今天放学,鹤月的言行总透着点“早有准备”的意味。
“小乌被带走了,”膝丸没心思绕弯子,语气里满是担忧,翡翠色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焦虑,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看源鬼切和源膝丸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要好好跟小乌说话,反而像是要强行把他带回主家!我们却只能看着他被拉上车,什么都做不了……”一想到小乌被抓着手腕时疼得皱眉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发紧。
鹤月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将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微凉的耳垂,语气沉了下来:“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难办。原本我还想借着你们的出现,慢慢改变他既定要死去的结局——让他有家人般的陪伴,有可以信任的人,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孤单无援。没想到源赖光动作这么快,居然直接派人抓他回主家。”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胆很多,”髭切的笑意淡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敬佩,“敢主动去改变别人的命运,尤其是小乌这种……被历史牢牢绑定的命运。”他活了上千年,见过太多被命运困住的人,强行改变只会引来反噬,轻则自身受损,重则牵连周围的人,鹤月敢这么做,必然是做好了承担代价的准备。
“我是轮回中的守望神,”鹤月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像星星落在湖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对于改变一个人死亡的结局,对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消耗些神力,就能为他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事情出现偏差,比如源赖光强行干预,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就会引来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到时候不仅小乌会有危险,整个世界都可能陷入崩坏。”
“那你想做什么?”膝丸往前凑了一步,语气急切,显然很在意小乌的安危,“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救小乌?是直接去源氏主家抢人,还是……有别的办法?”他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要是真要动手,该怎么用平安京时练过的招式对付源家的守卫。
鹤月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像是在权衡什么,最终语气变得严肃:“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是敌是友,就看你们的选择了。你们是真的想救小乌,还是只是想完成‘保护主人’的使命,这点我需要确认。”
髭切挑了挑眉,没立刻回答,反而往前一步,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看向鹤月:“说吧,条件是什么?想让我们做什么,才愿意帮小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涉及到‘改变命运’这种逆天的事,你肯定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他活了这么久,早就看透了“交易”的本质,尤其是涉及到神力和命运,绝不会有毫无条件的帮助。
“这里算是我为他所付出的一切,”鹤月抬手,指尖轻轻划过空气,仿佛能触摸到这个世界无形的轮廓,语气里带着点珍视,“是我用自身神力为他创造出的、独属于他的安全世界——没有源家的压迫,没有历史的束缚,他可以像普通学生一样上学、交朋友。我不希望别人破坏这里,更不希望他因为源赖光的干预,再次面临和平安京时一样的结局——被控制、被利用,最后在绝望中沉睡,再也醒不过来。”
她顿了顿,从锦囊里拿出一枚银色的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小小的龙胆花纹,正是源家的标志。她将钥匙递到两人面前,语气诚恳:“回到他的家中,把他放在客厅刀架上的本体刀给我。那把刀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也是连接这个世界和他本源的纽带。如果你们还信任我,愿意让我帮小乌,就把刀带来;如果不愿意,现在转身离开也可以,我不会强求。”
“你是敌人!”膝丸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髭切面前,翡翠色眼睛里满是警惕,像只护着幼崽的兽,“本体刀是小乌最重要的东西,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根’,怎么能随便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用刀的力量控制小乌,或者伤害他!我可不会就这么把小乌的本体给你!”在他眼里,本体刀就像小乌的生命,绝不能轻易交给外人。
“我们之间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髭切拉住情绪激动的膝丸,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看向鹤月,语气冷静了些,“你要小乌的本体刀,到底是想用来救他,还是有别的目的?比如……借助刀的力量加固这个世界的结界,防止刚才你说的‘崩坏’?或者,是想用刀找到小乌的位置?”
鹤月听到这话,却突然愣了一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里满是疑惑,甚至带着点委屈:“没发现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世界其实重现了当年的历史——源赖光的控制欲、小乌的孤立无援、甚至连我们这些‘守护者’的出现,都和平安京时一模一样。我只是想改变那个‘他最终在冰冷的海里沉睡、再也见不到阳光’的结局而已,我又有什么错?”
“但是你不该与他们为伍,”髭切的语气冷了些,金色猫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像出鞘的刀,“源赖光身边的那个‘源髭切’,还有戴面具隐藏真实容貌的源鬼切,你明明知道他们是源赖光的人,是用来控制小乌的棋子,却没提醒我们,反而看着小乌被他们带走,这难道不是在纵容?”
“什么?”鹤月彻底懵了,眼里满是震惊和不解,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什么时候和他们为伍了?我要是和源赖光一伙,根本没必要花力气创造这个世界保护小乌,更没必要在他生日时给他做提拉米苏!源赖光身边的那个‘源髭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他是源赖光用秘术创造出的‘替身’,根本不是真正的刀剑付丧神,我之前根本没察觉到他的气息!”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刺骨。原本暖黄的路灯灯光像被抽走了所有色彩,渐渐褪去成灰白的色调,像一幅失去生机的老照片。街道上的行人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像被按下了慢放键,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风停止了流动,树叶悬在半空,整个世界仿佛被冻结,变成了一幅静止的黑白画。
紧接着,天空中突然裂开了一条细长的缝隙,缝隙里涌出黑色的雾气,像墨汁滴进清水里,迅速在深黑的天幕上扩散。雾气里渐渐浮现出无数个窟窿,每个窟窿里都伸出了握着生锈长刀的骨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青黑的光,一个个穿着破烂铠甲的骷髅从雾气里跳下来,空洞的眼窝里闪着猩红的光,嘴里发出嘶哑的嘶吼,朝着三人的方向冲过来。
“看来麻烦已经找上来了呢,”髭切眼神一凛,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战场的锐利,他不再犹豫,心念一动,原本放在源小乌公寓客厅刀架上的本体刀就凭空出现在他手里——白色的刀鞘上,源氏龙胆纹在灰白的光里泛着冷冽的微光,刀柄上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黑色高领衫和白色风衣渐渐褪去,变成了最初那套在平安京时穿的白色军装,金色的肩章泛着光,腰间的佩刀带将身形勾勒得格外挺拔,瞬间找回了当年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
膝丸也立刻做出反应,本体刀瞬间出现在手中,黑色的刀鞘泛着冷光,刀身隐约能看到流转的暗光。他身上的皮质外套和西装裤同样褪去,变成了黑色的军装,腰间的银线装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原本温和的翡翠色眼睛里此刻满是锐利,与平时判若两人,仿佛下一秒就能拔刀出鞘,迎向敌人。
“这群麻烦的‘崩坏使者’居然找上来了,”鹤月脸色一变,语气里满是懊恼,甚至带着点自责,“都怪我刚才和你们僵持太久,没能及时加固结界,才让他们找到缝隙钻了进来!他们是想提前给这个世界带来崩坏,让小乌连退路都没有,只能任由源赖光控制!”
髭切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侧头看向鹤月,眼神里带着点诧异,语气也缓和了些:“那你不和他们是一起的吗?刚才我还以为你和这些怪物是一伙的,故意引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好让源家的人把小乌带远。”现在看来,是他误会了鹤月——如果鹤月真的和崩坏使者一伙,根本没必要露出这么紧张的表情。
“拜托!我都说了,这个世界是我特地为小乌所制造的,”鹤月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指尖泛起金色的光点,像细碎的星星落在掌心,“我算是这个世界的半个‘造物主’,我的神力与这个世界绑定在一起,这个世界崩坏,我也会受到重创!这些崩坏使者是我的天敌,以吞噬世界的生机为生,我怎么可能和他们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