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津神小乌16(2 / 2)

源小乌被拽得一个趔趄,怀里的纸袋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护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源膝丸!你干什么!”

髭切几乎是立刻就上前一步,伸手抓住源小乌的另一只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挡住了源膝丸的拉扯,不让他再把小乌往自己那边拽。刚才还满是温柔的金色猫眼里,此刻已经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杀气,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虽然没拔出来,却让人不敢忽视:“哦呀,另一个‘生气丸’啊,脾气还是这么急躁。可惜了,你看我家乌团的样子,显然并不喜欢跟你走呢——强行拉人,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

“你给我放开!”源小乌用力甩了甩被源膝丸抓住的手腕,可源膝丸攥得太紧,他的力气又没对方大,根本甩不开,只能皱着眉低吼,声音里满是疼意,“源膝丸,你弄疼我了!快松手!”

膝丸见状,立刻快步上前,他没有直接去拽源膝丸的手,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扣住了源膝丸手腕上的某个穴位——这是平安京时期,他跟着源赖光练过的招式,既能让人瞬间松开手,又不会真的伤人,只会有一点轻微的麻意。源膝丸只觉得手腕一麻,力道瞬间卸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他震惊地看着膝丸,翡翠色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怎么会源家的招式?”

“源小乌,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源膝丸没管自己发麻的手腕,反而对着源小乌低吼,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引得路过的学生纷纷回头,“你是源家的人!是源氏未来的继承人之一!怎么能跟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混在一起?!你就不怕给源家丢脸吗?!”

“我什么身份,不用你管!”源小乌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红痕在白色的皮肤下格外明显,他的眼神里满是反抗,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小兽,“我早就不是源家那个任人摆布的私生子了!你们平时不管我,现在凭什么来管我跟谁在一起?!”

就在这时,源鬼切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他慢悠悠地绕到车后,走到源膝丸身边,身上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系得整齐,和髭切一模一样的脸,却透着截然不同的冰冷——那是常年处在上位者的压迫感,金色猫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像结了冰的湖面。“小乌,家主让你跟我们回去,有重要的事找你。”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源小乌看到他,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小时候被源鬼切冷待的记忆、被家族忽视的委屈、每次宴会上被当作透明人的尴尬,像潮水一样瞬间涌了上来。他下意识地往髭切身边躲了躲,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髭切的怀里,双手紧紧攥着怀里的纸袋,像是在寻求安全感。

髭切立刻把他往怀里护了护,左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动作带着明显的保护意味,眼神里的杀气更浓了,却对着源鬼切笑得依旧温和,只是笑意没达眼底:“同体,你也看到了,他并不想跟你回去。强行把人带走,可不是对待家人的方式——难道源家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人的吗?”

“同体?”源鬼切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有趣的称呼。不过你应该清楚,源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他转头看向源小乌,语气冷了几分,带着点威胁的意味,“源小乌,懂事点,别让家主生气。家主要是动了怒,不仅你没好果子吃,跟你有关系的人,也不会好过。”

源小乌靠在髭切怀里,沉默了几秒。他知道家主的脾气,暴躁又固执,要是自己今天不回去,家主肯定会迁怒其他人——他不敢赌,不敢赌家主会不会找鹤月的麻烦,更不敢赌会不会对髭切和膝丸不利。他们才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从髭切怀里退出来,把怀里的红豆大福纸袋小心翼翼地递给髭切,声音带着点委屈,却很坚定:“我先跟他们回去,毕竟是家主的命令,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受牵连。晚点我会回去的,你们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髭切接过纸袋,指尖碰到他的手,能感受到他的指尖有点凉。他伸手摸了摸源小乌的白色短发,动作温柔得能化掉冰,金色猫眼里满是疼惜:“要早点回来啊。要是在源家遇到麻烦,不管在哪里,不管身边有多少人,直接叫我和膝丸的名字就好——我们会立刻找到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源小乌重重点头,眼眶有点发红,却没掉眼泪。他转身走向源鬼切和源膝丸,脚步虽然慢,却没有丝毫犹豫。源鬼切看了髭切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像是在说“别搞花样”,然后才转身往车的方向走,源膝丸也赶紧跟上,还不忘回头看了小乌一眼,眼神复杂。

黑色轿车很快发动,引擎发出低沉的声响,然后缓缓驶离,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车辙。

膝丸看着车影彻底消失,才皱着眉看向髭切,语气里满是担忧:“阿尼甲,就这么让小乌跟他们走了吗?源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们欺负小乌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髭切却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红豆大福纸袋揣进风衣内侧的口袋里,小心地护着,不让它变凉。他拉着膝丸的手腕,往鹤月庵的方向走,金色猫眼里满是笃定:“放心吧,有人已经为我们想到办法了。鹤月姬君既然敢让小乌跟他们回去,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们现在去找她,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不会让小乌受委屈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黑一白的风衣在晚风里轻轻晃动,像两只守护着约定的鸟,慢慢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而此刻的鹤月庵里,鹤月正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个青瓷茶杯,杯底沉着几片茶叶,她看着窗外的夕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早就为小乌准备好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