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观戏·刃启危途(续)
“找死!”
少女的厉喝像淬了毒的针,刺破密室里短暂的僵持。她本就因计划被打断而满心怨毒,此刻见刀剑男士们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步步紧逼,白皙的手指骤然攥紧,猛地向后一拉——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操控欲,仿佛要将周遭所有力量都捏在掌心。
随着这一拉,密室四壁的阴影突然翻涌起来,像是藏在暗处的巨兽终于苏醒。数十具傀儡从阴影中猛地窜出,它们的躯体由发黑的木头与生锈的金属拼接而成,关节处缠绕着黏腻的黑色丝线,木讷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眶里跳动的幽黑火焰,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杀意。这些傀儡完全无视重力,四肢以扭曲的姿态沿着石柱攀爬,又在高低错落的石峰间来回跳跃穿梭,脚掌踏在黑石地面上时发出“噔噔”的闷响,像一群饿极了的野兽,直扑三日月宗近等人。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少女站在傀儡群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杖顶端的红宝石,宝石被她摸得发烫,映出她眼底的阴鸷,“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一期君就能彻底成为我的所有物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惋惜,更多的却是一种被冒犯后的暴怒,仿佛三日月他们毁掉的不是一场阴谋,而是她珍藏的宝物。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刀光突然从斜侧劈来,快得只留下一道银白色的残影。药研藤四郎紧握着短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刃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啸声,他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你做梦!一期尼绝不可能是你的所有物!他是粟田口的兄长,是我们要拼尽全力带回的家人,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提他的名字!”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密室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发疼。一具傀儡像被操控的木偶般猛地横移,硬生生挡在少女身前,药研的刀狠狠砍在傀儡的肩甲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连木屑都没溅起多少。那傀儡毫无反应,僵硬的手臂突然抬起,带着破风的力道砸向药研的胸口,药研被迫后跳躲闪,后背重重撞在石柱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与此同时,乱藤四郎从石柱后方窜出,他发梢系着的粉色丝带在空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整个人像只灵活的猫,短刀直刺少女的后腰——那是他观察许久找到的破绽,也是短刀最擅长的突袭。“不准你碰一期尼!”乱的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执拗,刀刃几乎要触碰到少女的衣料,可就在这瞬间,另一具傀儡突然从斜后方的石峰上跃下,粗壮的手臂像铁钳般砸在乱的后背。
“唔!”乱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黑石地面上,胸口一阵翻涌,嘴角瞬间溢出鲜血。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臂上被傀儡的利爪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顺着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少女看着倒地的乱,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满是不耐,仿佛在抱怨一件麻烦的小事:“短刀就是麻烦,既不够强,又偏偏要逞能。”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同样受伤的药研与今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想送死,那不如就当我新的实验材料吧——正好,我还缺几个能‘活动’的傀儡,你们的灵力虽然弱,用来做基础实验倒是刚好。”
她说着抬手轻挥,指尖的黑色丝线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度。随着她的动作,更多的傀儡从密室深处的阴影里涌出来,密密麻麻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所有出口,它们的攻击比之前更密集,也更狠厉,显然是想以车轮战拖垮众人。今剑刚挥刀斩断一具傀儡的手臂,另一具傀儡的锁链就突然缠住他的脚踝,猛地向后一拉,今剑重心不稳,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在黑石上,瞬间渗出鲜血;药研试图绕到少女身后偷袭,却被三具傀儡同时围攻,它们的利爪不断在他身边划过,刀身被划出数道缺口,连握刀的手都开始发抖;乱勉强支撑着起身,刚砍倒一具靠近的傀儡,后背就又挨了一击,再次摔倒在地,这次他再也没力气爬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看着傀儡不断逼近,眼底满是不甘。
片刻之间,在场的短刀便尽数倒地,唯有鹤丸国永与小乌丸还在奋力抵抗。鹤丸的白色羽织被傀儡的黑火燎出数个破洞,边缘还冒着黑烟,可他手中的太刀却依旧锐利,每一刀都能精准斩断傀儡的关节,白色羽织在战斗中猎猎作响,像一只不甘被束缚的飞鸟。“这些傀儡还真是没完没了啊,”鹤丸一边挥刀,一边还能分出精力吐槽,可语气里却没了往日的玩笑,多了几分凝重,“再这么打下去,就算灵力没耗尽,体力也要撑不住了。”
小乌丸拄着拐杖站在一旁,他的鬓角并非花白,而是深邃的黑色,只是发间偶有几根银丝,反而更显沉稳。他手中的拐杖并非普通的木质,杖尖镶嵌着一块暗紫色的宝石,每当傀儡靠近,他便会抬手,杖尖凝聚的灵力便会炸开,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傀儡震退。可即便是他,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黑色的鬓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两侧,显然也渐渐体力不支。“鹤丸,小心左侧!”小乌丸突然开口提醒,话音刚落,一具傀儡就从左侧石峰上跃下,鹤丸立刻转身挥刀,堪堪将傀儡斩成两段。
而站在队伍后方的月黛吉光,早在踏入密室前便悄悄转换了刀种——原本的逆刃太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把泛着冷光的双刃短剑。短剑比普通短刀更窄,也更锋利,刀身刻着细密的纹路,在昏暗的密室里泛着淡淡的银光。他紧握着短剑,将身形娇小的短刀三日月宗近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周围不断逼近的傀儡,后背几乎与短刀三日月宗近的后背贴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月黛哥……”短刀三日月宗近靠在石柱上,他的手臂被傀儡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正顺着手臂缓缓流下,滴在黑石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想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却发现手臂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强撑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小心些,这些傀儡的关节好像……比之前遇到的更灵活,而且它们身上的丝线,好像能吸收周围的灵力。”
“我知道。”月黛打断他的话,语气依旧沉稳,指尖的灵力缓缓萦绕在短剑上,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刚才我斩断傀儡丝线时,能感觉到灵力被丝线吸走了一部分。不过你放心,接下来,看好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让短刀三日月宗近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些。
话音落,月黛猛地将双刃短剑交叉举过头顶,低沉的咒文从他喉间溢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与周遭的空气产生共鸣:“秘术·镜花水月,弥藏!”
刹那间,淡紫色的紫藤花突然在密室中绽放。起初只是零星几朵,很快便从空气里源源不断地涌出,细碎的花瓣像有生命般,随着月黛的动作在空中盘旋成漩涡,整个密室都被淡淡的紫色笼罩,连傀儡眼眶里的黑火都黯淡了几分。这些紫藤花并非普通的花瓣,它们边缘锋利如刃,在空气中划过细微的“嗤嗤”声。当傀儡们的身影闯入花瓣范围时,紫藤花突然加速,像无数把小刀子般,精准地缠上傀儡身上的黑色丝线——“嗤啦”“嗤啦”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原本坚韧无比的黑色丝线,在紫藤花的切割下纷纷断裂,失去控制的傀儡瞬间僵在原地,关节处的木头开始碎裂,随即像失去支撑的木偶般,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可恶!”少女看着满地的傀儡残骸,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抬手将手杖重重砸在地上,红宝石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你居然会这种秘术?!”她显然没料到月黛还有这样的底牌,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瞬间被狰狞取代。但很快,她又勾起唇角,抬手拍了拍掌心,像是想到了什么更恶毒的主意:“没关系,我在这密室里藏的傀儡,可不止这么点。既然你能斩断丝线,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随着她的动作,密室深处的石门缓缓打开,沉重的石门摩擦地面,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像是某种远古的巨兽正在苏醒。更多的傀儡从石门后涌出来,它们的数量比之前多了数倍,密密麻麻的身影几乎填满了半个密室,黑色的丝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密室都笼罩在其中。这些傀儡的动作比之前的更快,身上的丝线也更粗,显然是少女压箱底的力量。
躲在石柱后的天下一振握紧了刀柄,玄色披风下的肩膀微微绷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原本以为月黛的秘术能暂时控制住局面,可看着不断涌出的傀儡,以及刀剑男士们越来越疲惫的表情,指尖还是不自觉地泛白。他的目光扫过战场,药研正试图用短刀支撑着起身,却又被一具傀儡撞倒;乱趴在地上,只能勉强躲避傀儡的攻击;鹤丸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白色羽织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小乌丸的拐杖微微颤抖,显然也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