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麻醉、止血、创面消毒、血管缝合、清创……所有的流程在没有任何专业基础的林玄眼中,就是抹药、夹住、再抹另一种药、棉花球子反复擦、用弯头针线缝、再用棉花球子擦……
看的林玄是眼花缭乱,根本记不住先干啥后干啥,也不懂抹的那些药是干啥的,也不明白为啥小镊子一夹,就不流血了。
虽然林玄看得是眼花缭乱,可三位医生却是举重若轻。人家患者可就在那儿躺着呢,脖子边分开,血淋淋地露在外面,可这些医生却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还有心思东拉西扯的聊天呢!
“盈亏平衡点快到了,赶紧把对冲基金都抛了吧。”老威廉姆斯医生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止血钳,一边熟练地下刀,一边做了个下跌的手势继续说道。“持有5年了,再这样跌下去,本金都不保!”年轻的实习医生笑道:“再跌下去,您就要把游艇停游泳池了吧。”看老师脸色难看,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心情,忙收了笑脸。
旁边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实习医生却急了:“可是……我才刚加了头寸啊,您前阵子不是才刚说,是抄底的机会吗?”
“一点儿经济新闻都不看的么,现在联储都要看财政部的脸色了,这种虚假的经济增长数据,你还真信!”
年长的实习医生差点儿没吐血,“我是10%的保证金,现在交割,卖不出去不说,我还得追缴不少手续费!”
林玄本来是想来学做医生的,结果听的满耳朵都是不懂的金融单词,现在脑子里更乱了。
这到底说的啥是啥的啊!
正在这时,哐啷啷……
护士珍正要回身准备针线,听到老相实习医生的话,差点儿没站稳,手中不锈钢托盘一下子滑落到床沿,珍连忙挺起肚子挡住,这才没掉到地上。
老威廉姆斯医生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珍眼泪都要涌上眼眶,但她还是迅速换了个托盘,准备好下一步缝合的工具摆上手术台。
老相实习医生同情地看了一眼:“珍,你也跟着买了?”
珍忍着泪水,停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我丈夫好像把抵押房子的钱都投进去了,还只缴了1%的保证金……”
听到这里,三个医生都不说话了。
老威廉清了一下嗓子,开始指导两个实习医生来转移话题:“这台手术很简单,但位置很少见,你们要趁机熟悉这几条神经的位置,这是喉上神经,弯路,这条神经向下延伸到心脏肺动脉这里又绕回来,你们看这是走了多远的一条路啊。”
“可是进化为什么要这样舍近求远呢?”年轻实习医生忍不住问道,
“还不是对现有体系的依赖导致的积重难返。”
“听起来就像是我们国家的货币体系,和黄金脱钩之后,就陷入了发债、扩表、赤字、再发债的傻x循环。”
话题还是被拉了回来,一圈白大褂在那儿一边给患者做手术一边抱怨美国政府。
不但林玄听得十分郁闷,手术台局麻还闭着着眼睛的患者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患者手脚和身体都被各种东西绑着动不了,脸还被遮挡着看不清,虽然闭着眼睛,但好像能听到医生们的话似的,眼球不安地转动着。
连老威廉姆斯都感觉到了什么,想起来这台手术是局部麻醉,虽然失血不少,但患者说不定还是清醒的,就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布帘后面的患者。
在老威廉姆斯眼中,这是一个清秀的亚洲面孔,而在林玄眼中,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