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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暗流涌动施冷箭 风雨如晦砺初心(1 / 2)

朝堂上的风波虽被慕容雪强势压下,但水面下的暗流却愈发汹涌。汝南王司马亮等人深知,在皇帝态度明确、皇后又如此精明强干的情况下,正面强攻崇文馆绝非上策。他们改变了策略,从公开质疑转向了更为隐蔽的渗透、分化与伺机破坏。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江文渊在崇文馆值房内处理公务至深夜。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疲惫却目光坚定的脸庞。白日里,他刚与几位博士商议完“正科”第一学期的经史课程安排,力求在传统注疏之外,融入更多对时政、民生的探讨,这本身就在博士们中间引发了不小的争论。一些较为保守的博士认为此举偏离了学问的根本。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何人?”江文渊头也未抬,沉声问道。

“江大人,是下官,录事参军赵铭。”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

赵铭是吏部选派到崇文馆负责文书档案管理的官员,三十多岁年纪,做事看起来勤恳细致。江文渊对他印象尚可。

“赵参军请进。”

赵铭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卷文书,脸上带着些许忧色:“大人,这么晚还在操劳,真是辛苦。下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文渊放下笔,揉了揉眉心:“但说无妨。”

赵铭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大人,下官是担忧馆内风气。近日听闻,有些寒门出身的学子,聚在一起时,常有……怨怼之语。”

江文渊眉头微皱:“哦?怨怼何事?”

“他们……他们抱怨馆中供给虽已改善,但与那些士族子弟自带仆役、用度奢靡相比,仍是天地之别。还说……有些博士讲课,明显偏向士族子弟,对他们提问不甚耐烦。甚至有人私下议论,说这崇文馆看似给他们机会,实则仍是士族的天下,他们不过是陪衬……”赵铭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江文渊的脸色。

江文渊心中一震。这些问题,他并非毫无察觉,但被如此直接地提出来,仍感到一阵压力。士庶之间的鸿沟,绝非一纸章程可以轻易抹平。他沉吟道:“此类言论,你可有实证?是哪些学子所说?”

赵铭忙道:“都是些私下流言,下官也是偶然听闻,具体何人,倒不好指认。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下官是怕,长此以往,寒门学子心生不满,易生事端,若被外人知晓,大作文章,恐对学馆声誉不利啊大人!”

他这话,看似为学馆着想,实则是在放大矛盾,暗示寒门学子不安分,可能成为学馆的隐患。

江文渊看了赵铭一眼,目光锐利:“赵参军,你既为馆中录事,当知上下团结之重要。此类流言,听后更应设法疏导化解,而非听之任之,甚至……递至本官面前,徒增烦扰。”

赵铭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躬身:“是是是,下官失言,下官只是忧心学馆……”

“你的忧心,本官知道了。”江文渊打断他,语气转为严肃,“日后若再闻此类言论,当以馆规劝导,强调学子当以学业为重,勿做无益攀比。若觉博士教学有偏颇,可按规程向李墨林大人或本官反映。至于士庶差异……此非一日可解,唯有望诸生能自强不息,以才学立身。你退下吧。”

“是,下官明白。”赵铭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后,脸上那副恭敬忧虑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沉。他原本想借此机会,暗示寒门学子难以管束,给江文渊心里埋根刺,甚至诱使他采取压制寒门学子的措施,从而引发更大矛盾,没想到江文渊如此情醒,反将他训诫了一番。

江文渊独自坐在房中,心情沉重。赵铭的话,像一根刺,虽未达到目的,却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水面下的冰山。有人已经开始在内部制造裂隙了。他提笔,想将此事记录下来,但犹豫片刻,又放下了。无凭无据,仅凭下属一番模棱两可的“听闻”,实在不宜正式记录,以免节外生枝。但他心中已对赵铭此人,留了份警惕。

与此同时,慕容雪在宫中,也接到了青黛从宫外带来的消息。

“娘娘,我们安排在崇文馆附近的人回报,近日有一些生面孔在学馆周围徘徊,似在打听消息。还有,市井间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崇文馆的闲言碎语。”青黛低声禀报。

“都说些什么?”慕容雪正在翻阅一本农书,闻言抬起头。

“说法不一。有的说崇文馆耗费巨资,全是民脂民膏;有的说里面男女混杂,有伤风化;还有的说……馆中学子良莠不齐,多有鸡鸣狗盗之徒,邓五之事被添油加醋,传得十分难听。”青黛语气中带着愤懑。

慕容雪冷笑一声:“果然开始了。舆论攻势,混淆视听,倒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可查到流言源头?”

青黛摇头:“流言起于闾巷,难以追查具体源头,但传播甚快,背后显然有人推动。”

慕容雪放下书,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夜空:“让他们传去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崇文馆才刚起步,成绩未显,现在辩解反而显得心虚。重要的是我们内部不能乱。告诉我们在馆中的人,务必稳住,一切按章程办事,尤其要关注寒门学子的情绪,确保公平,勿授人以柄。”

“是,娘娘。”青黛应道,又补充说,“还有一事,汝南王府近日似乎与几位掌管器物、钱粮的官员往来密切。”

慕容雪眼神一凝:“钱粮器物……他们是打算从后勤上卡我们的脖子?还是想在其中做什么手脚?”她沉吟片刻,“看来,得让陛下知晓,需提前防范。崇文馆的用度,最好能有相对独立的保障,减少被掣肘的可能。”

次日,慕容雪向司马锐禀报了这些情况。

司马锐听罢,面色平静,眼中却寒光闪烁:“跳梁小丑,终究是按捺不住了。雪儿放心,朕已料到他们会从此处下手。崇文馆初建三年的用度,朕已命少府监单独划拨,由朕直接掌控,他们想从度支上做文章,没那么容易。至于器物采买,朕会让可靠之人负责。”

他握住慕容雪的手:“倒是馆内人心,需得你与江文渊他们多费心。尤其是那些寒门学子,他们本就敏感,易受流言影响。要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真心实意,而非只是利用他们来对抗世族。”

慕容雪点头:“我明白。已让江文渊和李墨林多加留意。或许……我该找个机会,亲自去崇文馆看看,与学子们,尤其是那些寒门和女子学子,说说话。”

司马锐想了想,道:“也好。不过不宜过于频繁正式,以免显得刻意,也给他们攻击你干政的口实。可借视察课业、查阅藏书等名义前往,显得自然些。”

计划已定,几日后,慕容雪以查阅崇文馆新购一批前朝笔记为由,轻车简从,来到了崇文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