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救...救命!”
“快跑,有丧尸!!!”
...
“快来枪,丧尸来了!”
惊呼声、惨叫声、零星的枪声瞬间压过了风雨声。
人们惊慌失措地奔逃。
这些空投下来的丧尸可不管身边是老人还是孩子,是士兵还是平民,它们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扑向最近的货物疯狂地撕咬、屠杀。
一个正抱着孩子往掩体奔跑的女人,非常“幸运”的被一头从天而降的丧尸扑倒,怀中的孩子发出凄厉的哭喊。
一队正在加固工事的士兵,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就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丧尸咬住了脖颈。
临时医院里,伤病员们眼睁睁看着窗户被撞碎,浑身湿透、面目狰狞的丧尸爬了进来...
人类幸存者们好不容易在永夜和尸潮中建立起来的一点秩序和安全感,在这荒诞而恐怖的空袭下,瞬间土崩瓦解。
各大安全区的指挥官们焦头烂额,一方面要应对风暴本身对设施的破坏,另一方面更要紧急调动兵力清剿那些四处流窜杀人的丧尸,同时还要安抚几近崩溃的民众情绪。
...
与此同时,在崇光岛背风面那片沉寂了近一年的浅滩上。
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风暴的伟力下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搁浅于此的【艾达·魔都号】巨型游轮,动了。
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里,它就像一具被冲上岸的钢铁鲸尸,庞大的身躯半埋于泥沙,任凭海浪拍打。
锈迹斑斑,死气沉沉。
不过在超级台风的恐怖力量面前,这一切被改变了。
16级以上的狂风,不再是分散的气流,而是凝聚成一股股实质般的巨力。
如同无数只无形的巨手,疯狂地推搡、拉扯着游轮暴露在水面上的船体。
更关键的是风暴带来的疯狂涌浪和气压骤变引起的异常潮位。
一波波高达十几米、甚至可能超过二十米的巨浪,不再是简单地拍击船身,而是以其的动能持续不断地涌向游轮与海底接触的搁浅部位。
巨大的浮力在船体下方积聚、托举。
嘎吱——嘎吱——
悾隆隆隆隆...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断裂声,以及船体与海底礁石、泥沙摩擦产生的沉闷巨响。
即便在风暴的咆哮中也清晰可辨,如同巨兽濒死前的哀鸣与挣扎。
在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可以清晰地看到,【艾达·魔都号】那倾斜了近一年的庞大钢铁身躯,正在以一种缓慢却无可阻挡的趋势逐渐扶正。
它仿佛一个被强行从泥沼中拔出的巨人,带着一身伤痕与污浊,艰难地、一寸寸地挣脱着浅滩的束缚。
终于,在一道雷霆炸响的瞬间,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海底深处的、巨大的断裂吸附声,游轮的船底彻底脱离了浅滩。
它不再是被动地摇晃,而是开始了一点一点地移动。
庞大的船身碾过浅水区的海床,推开浑浊的海水,逐渐远离了那片囚禁它近一年的浅水区。
一旦进入相对深水区域,风与浪的力量便更完整地作用在了它的身上。
它开始随着涌浪起伏,如同一座失去了灵魂的、巨大的钢铁浮岛,被风暴的意志驱使着滑向更深、更黑暗的大海。
没有灯光,没有引擎的轰鸣。
它就那样沉默地,在电闪雷鸣之间,如一艘满载灵魂幽灵船,开向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一道闪电照亮它那锈迹斑斑的巨大船影。
下一秒,它便被更浓重的黑暗吞噬,最终彻底消失在狂暴的海洋与永夜交织的帷幕之后。
没人知道它会去哪儿,就像没人见证它的重新起航一般。
或许它最终会在风暴中解体沉没?
又或许会被洋流带往未知的海域,再次搁浅?
不重要了。
...
这场在永恒黑暗中突兀爆发狂风暴雨,终于在的十一天时显露疲态。
雨势渐歇。
但它留下的,是满目疮痍和无可估量的损失。
就在暴雨将停未停的最后一天时,防空洞内,预产期就在这几日的林安琪正半靠在床上由郑恩爱陪着说话,忽然脸色一白,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身下的床单迅速被一股温热的液体浸透。
羊水破了!
刹那间,整个防空洞的气氛骤然绷紧!
“这是...要生了!?”
郑恩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声音紧张。
王霖原本正在客餐厅,听到郑恩爱跑来报信后立刻就冲了过去,脸上惯有的慵懒和戏谑消失不见。
“恩爱阿姨,来搭把手,把那边的固定开关打开!”
“好,好的主人~!”
宋君瑜几人也相继赶到。
所有人立刻行动了起来。
宋君瑜冷静地推开活动墙板,露出了后面设备齐全的多功能病床。
白洁和郑恩爱小心翼翼地将因阵痛开始呻吟、脸色发白的林安琪平稳地挪到病床上。
楚钰柔已经迅速戴上了口罩和无菌手套,从一个恒温储物柜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产包和设备。
王霖亲自推着病床,一行人穿过走廊,迅速进入了防空洞内那间虽然不大,但手术无影灯、监护仪、氧气瓶、保温箱等医疗设备一应俱全的手术室。
由于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王霖跟楚钰柔学习、恶补了不少分娩相关的知识和助产技巧,再加上他作为孩子父亲的身份,跟着楚钰柔一起进了手术室。
宋君瑜、白洁、郑恩爱三人则被留在了门外。
手术室内,无影灯亮起,将一片冰冷而聚焦的光线投在病床上。
林安琪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阵痛带来的痛呼越来越大声。
楚钰柔全神贯注,一边检查林安琪的状况,同时熟练地准备着器械。
王霖站在床头的另一侧,紧紧握着林安琪的一只手。
他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因疼痛而产生的剧烈颤抖。
“放松,深呼吸,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